第一卷 两人的怪异探险档案 档案2 八尺大人生存游戏

己的心情,但还是没来由地把怒气发泄在鸟子的身上。

  我就这么承受着疏离感和自我厌恶的苛责,快步追在鸟子的身后。

  7

  随着那栋白色建筑物逐渐接近,肋户是越走越快,最终几乎是拔腿狂奔。明明他先前表现得那么谨慎,如今却仿佛已将异错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

  鸟子尾随在后,我也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追赶。

  纵使一路上我都忍不住捏把冷汗,担心肋户会当着我的面前以全身着火或被炸飞等夸张的方式死去,但是幸好都没有成真,我们毫发无伤地抵达建筑物前。

  这栋三层楼高的废弃大楼,以横向的构造坐落在此,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学校的校舍。大开的入口没有门扉,里头相当昏暗,隐约能看见类似用木材铺设而成的地板。

  「看那边!错不了的,足迹是一路延伸至里面。」

  肋户指着建筑物前方那片寸草不生的地面如此大喊。能看见从墙上剥落的碎片已散落一地,裸露的泥土之间有个和先前所见一样的凹坑。虽然一如肋户所言,这个足迹似乎是朝着建筑物的入口前进,可是我在观察完这些清晰可见的凹坑细节之后,心底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

  这个凹坑并非呈现脚板的形状,而是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圆形,仿佛被高级印章盖过的文件那样,里头浮现着棱棱角角的纹路。另外,每一个步伐相隔的距离都几乎长达两公尺。

  不对,这肯定不是足迹,至少不是属于人类的!

  「那、那个,鸟子。」

  我试着喊住鸟子,但在我停下脚步的期间,她已随着肋户走进建筑物的入口。在逐渐高涨的不安驱使之下,我连忙追赶在后。

  我一走进废弃大楼内,就因为强烈的明暗落差而暂时眼前一黑。

  鸟子与肋户在进门后没多久就停下脚步。大楼内所有楼层的地板都已崩塌,让人能直接看见顶层的天花板,一道道微光从排列在墙上的窗户射进来,将只身伫立于室内中央的人影照映出来。

  那是一名女性。

  她的身材高大——是真的非常巨大。依照那样的身高,少说是轻松超过两公尺,而且她穿着一套纯白色的连身长裙。此人背对着我们,能看见那头厚重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背部。

  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那就是八尺大人<、、、、>。相传她身长八尺,换算下来的身高足足有两百四十公分,是个拥有女性外貌且会四处袭击年轻男子的妖怪。与扭来扭去一样,都是因为网路怪谈而闻名的存在。

  「……冴月?」

  我听见鸟子的低语之后,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咦……你的朋友…长得这么高大吗……!?」

  「应该没有这回事——不过……她给我一种非常怀念的感觉。」

  鸟子头也不回地如此说着。

  ……怀念?

  我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形容而大感困惑,同时惊恐地将目光移回该名女性身上。明明我们这么招摇地闯了进来,她理当不可能没发现,可是女性完全不为所动,就这么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

  自古以来,「身材异常高大的女人」也算是妖怪之中相当常见的类型。比方说《远野物语》里提到的山女,就有着高大的身材,并且留有一头很长的黑色头发,而这个特征也是十分典型用来形容妖怪的象征之一……

  我凝视该名女性一段时间后,渐渐明白了鸟子想表达的意思。明明乍看之下是一名身材略高的可疑人物,但是心中那股纠结感变得越来越强烈。类似一种让人想哭的惆怅感,或是与许久未见的旧人再次重逢而觉得十分感动。

  当我用手擦了擦不听使唤而稍稍泛泪的眼眶时,也进一步察觉到眼前的异状。就是这名女性的身影有短暂消失,从中看见其他东西。若是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个用一根细长的柱子所组合而成的,类似框架的东西。我试着将眼睛焦距对准那道身影,却迟迟无法如愿。在多次眨眼之后,我终于慢慢看见女性和该物的身形重叠在一起。

  「……鸟子,那个像框架的东西是什么啊?」

  「你在指什么?」

  「就是那家伙所在的位置上,隐约还有一个东西。」

  鸟子暂时陷入沉默,接着缓缓地摇摇头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对于这个回答大感困惑,明明那东西是如此醒目。

  这个影像重叠的框架底下,分别有两根笔直的柱子,柱子下侧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稍稍飘在半空中,至于上侧则有数根棒子微微倾斜地相互交错。整体而言就像是一把左右不平衡的圆规,或是造型歪斜的鸟居。这时,我脑里闪过一则以前看过的真实怪谈——「圆规人」……相传他会发出金属声响、散发白光,往来于兵库的山坡上,曾有好几人目击过他,其模样就像一座上下颠倒的鸟居,于深夜穿梭在山林里……

  这个冒牌鸟居以亮光为形体,给人一种像是看见合成照片般的不对劲感。至于那身银色光晕——在小樱家里看见的那颗镜石,就是散发出类似感觉的光芒。

  难道他们都没看见这阵光吗?当我准备如此发问之际,背对我位于前方的两个人突然全身一抖。

  我慢了一拍后也注意到了。

  该名女性逐渐转过身来。

  位于高处的头部慢慢地向后转,那头黑发随着动作轻轻摆荡。当她把头向左扭至极限后,就忽然静止不动。越过肩膀看去的那张侧脸,被厚重的头发给遮住,让人无法判断她是否正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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