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学特别沉默、或是特别老实,不过一年一班的教室笼罩在寂静的气氛之中,仿佛是这两种类型学生的集合体。而且说也奇怪,每个同学看起来都异常地相似,愁太还以为自己来到复制人的班级,所有的男同学都是西装头,女同学都是妹妹头。
(难道是学校规定的吗?)
若真如此,愁太可没有遵守校规的打算。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留那种发型?又不是电视节目上面的搞笑艺人,有没有搞错啊!)
愁太很想出言嘲弄,最后还是打消了主意,毕竟在众多同学的眼中,跟大家格格不入的愁太才是莫名其妙的怪人吧。
这时站在旁边的导师开口说话,准备替愁太指定座位。
导师的声音十分微弱,愁太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见。背部驼得很厉害,女的,胸部十分壮观,包覆在珍珠色胸罩之下的白皙小丘差点没从V字领T恤的领口中蹦了出来。愁太着实不客气地将美景尽收眼底之后,才满足地移开了视线。
你的位子嘛……
导师有气无力地指着教室的某个角落,模样看起来不怎么健康,及肩的长发披散而下,更是看不出脸上的神情。随着黑雨般的长发微微摆动,朱红的双唇也随之显露在外。
老师到底长怎样啊?愁太不禁皱起了双眉。
先前在办公室里见过老师一面,如今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朱红的双唇、白皙的肌肤以及乌黑的头发。
这就怪了。
老师侧头思索,乌黑的长发也跟着往一边靠拢。
奇怪,明明预留了一个位子,难道被别人坐走了吗?奇怪,真奇怪。
(老师才比较奇怪吧?)
愁太强忍住内心的讥讽,再度环视教室。
并不是没有空位。
而且仔细一数,还有七个之乡。愁太并不挑剔,随便哪个座位都行,只要尽快让他走下讲台就好。在台上站了那么久,老实说腿还真有点酸。
就在这个时候……
「对不起,我迟到了!」
男生的声音传入耳际的同时,教室的后门也随之开启。全班同学默契十足地回过头去,愁太的视线也下意识地移至教室的后方。
一名男学生欠身而入,愁太不禁轻噫了一声。削瘦黝黑的脸庞十分眼熟,他不就是昨天躲在巷子里面的牛蒡吗?而且——
(是她……)
牛蒡的身后还黏着一个女学生。虽然换上了水手服,愁太依然认出了她的眼睛,以及她的眼罩。没错,她就是昨天的那个金属萝莉。
白银、小渡,早啊。
讲台上的导师开口如此说道。
今天也乖乖地来上学啦?真了不起,赶快坐下来吧。对了,顺便介绍班上的新同学。
导师伸手抱着愁太的肩膀,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愁太吃了一惊。淡淡的甜香窜入鼻端,感觉就像是水蜜桃烂熟之前的香气。
这位是红愁太,班上的新同学。不如这样吧,红同学就坐在白银的旁边,白银可是我们的班长呢。
说完之后,导师往愁太的背后一推。
不知道为什么,愁太总有一种不应该回头的感觉,于是便直接走下讲台,朝着导师指定的座位前进。途中好像听见长相相同、打扮也相同的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过应该只是心理作用罢了,大概是因为还不习惯,所以才会把他们当成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不一样呢?)
愁太俯视着就坐的牛蒡,他很确定对方就是昨天躲在小巷中的人物。接着将视线移至牛蒡身后的金属萝莉,愁太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到底有什么毛病?)
也难怪愁太会有这种想法。金属萝莉的前方没有桌子,椅子的方向也跟别人相反。只见她反坐在椅子上,脸颊紧贴着牛蒡的背部。乍看之不会以为金属萝莉从背后抱着牛蒡,不过若硬要说金属萝莉黏着牛蒡不放,似乎也说得过去。
(妳以为妳是吸盘鱼吗?)
愁太差点笑了出来。
(不过她还是不会眨眼……)
女学生上吊的眼神让愁太的内心萌生惧意,不过表面上愁太还是保持一贯的镇静。
愁太不想横生枝节,毕竟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面对同样的情况,有些人或许会选择自暴白弃,不过愁太不同,他只想安静地度过余生。
认识新朋友当然不在愁太的选项之中,基本上朋友就是麻烦的来源,一下子又是什么背叛、一下子又是什么好兄弟的。愁太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兄弟,卯起来拔足狂奔、卯起来认真投球;卯起来努力挥棒,一起欢笑、一起流泪,这才叫作真正的兄弟,真正的朋友。
光是交换手机号码、光是被编在同一班、光是坐在旁边并不是真正的朋友。这种关系在愁太的心中再肤浅、再表面也不过了。
所以他不打算在新学校——黑烟中学交朋友,基本上也交不到朋友。既然打定了以后不再打棒球,愁太也就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心目中的朋友。
「你好。」
名叫白银的牛蒡男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愁太却显得有些迟疑。
「我叫作白银杏次,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