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太当时浮现脑海的第一个年头。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愁太也越来越在乎她的存在,而且两人就坐在隔壁,说话的次数与机会也与日俱增。
愁太并未向她告白,不过还是很想跟她说话。
(可恶的老爸……)
跟棒球比较起来,汀千佳不过是巨变之中的小插曲罢了;然而大人的自私造成两人被迫分离的局面,还是让愁太感到十分火大。
无视于感慨万千的愁太,杏次继续开口:
「红同学,你还是认为『血锈男』并不存在吗?」
「嗯,没错。」
「不过我们真的见到他了,不是吗?三个人同时梦到一样的场景,这种机率太小了,而且白鸟姊跟你所描述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只是单纯地看到『血锈男』,或许还可以归咎于巧合,可是连细节都丝毫不差的话,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可是……」
愁太紧咬下唇,内心十分挣扎。白鸟的说法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言,而且杏次与愁太两人的『梦境』就某个角度而言,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愁太不知道两人梦到相同情境的机率到底大不大,不过就常理判断,应该是微乎其微才对。就这点而言,承认『血锈男』的存在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血锈男』应该是个装扮奇特的男人,不是恐怖电影里面所描述的怪物。
愁太的理性还是否定了『血锈男』是个怪人的假设。
「你是指伤势的事吗?」
「嗯。」
「不过……红同学,也只有你记得当时的情形而已。」
没错。
『……再不起来就死定了。』
三人共同的回忆,仅止于『血锈男』的这句话。至于某种物体——应该是巨大的白色蜘蛛——降临之后的事情,就只有愁太记得而已。
幸或是不幸,愁太也不知道。
幸运的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个男的曾经问愁太需不需要帮助、想不想活下去。
如果杏次和水鸟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认为是『血锈男』救了大家一命,这可是愁太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不幸的是,大家都不记得受伤的事情。三人之中只有愁太坚持大家都受了重伤,更让愁太认定『没有受伤是因为那只是一场梦』的假设无法成立。
(怎么不早说呢?)
愁太恨恨的盯着身穿运动夹克的牛蒡。之前看牛蒡闷不吭声,还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没想到他居然是在纳闷什么时候受伤了,愁太顿时感到相当无言。
而且白鸟知道这件事之后,脸上一定会露出胜利的微笑,然后归纳出『白色蜘蛛就是大型招牌,杏次和水鸟当时失去意识,只有愁太瞬间进入梦中世界』的假设,然后志得意满地宣称『血锈男』确实存在。
最后的推理虽然有点牵强,却还是说得通,愁太实在不喜欢这种被将了一军的感觉。
「唉……真是够了。」
愁太的上半身从枕头缓缓滑落床面,双眼直盯着天花板。黯淡的红色。这当然不是天花板的本色,而是窗外光源的反射,看起来就像血池地狱似的,令人不太舒服。
这座小镇几乎都呈现类似的色调。
不是刻意涂染的结果,而是自然形成的景象。光从这点看来,就可以一窥小镇悠久的历史。红色代表铁锈,世界上没有人闲到故意让建筑物和管路放到生锈的地步,这些铁锈都是自然形成的。
(对了,当时好像有一些红色的粉末从那个男的大衣掉了下来,不知道那些粉末到底是什么?)
脑中才刚闪过这个疑问,愁太顿时哑然失笑。
那个男的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关心他的大衣又有什么意义?
「我该回去了。」
杏次静悄悄地起身。现在早已过了熄灯时间,万一被护士发现的话,铁定会被念上好几句;不过杏次本身并没有生病,只要不打扰到其它患者,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晚安。」
「嗯。」
朝着愁太点点头之后,杏次消失在房门的另一端。
小小的病房顿时笼罩在异样的寂静之中,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愁太不禁后悔没请母亲带收音机过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愁太走下病床,来到窗边。
轻轻松松地推开窗户之后,愁太任凭沁凉的夜风抚触自己的肌肤。医院里面还满暖和的,一件短T加短裤就足够了;不过入夜之后气温降低,窗外的冷风还是吹得愁太略感寒意。
(隔音窗的材质还满高档的嘛。)
愁太轻敲厚重的玻璃窗,上面还看得到雨水干涸的痕迹。重机具运转的噪音不绝于耳,关上窗户之后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更凸显出隔音窗的优异效果。
(不过看到眼前的景色之后,还真的会不由得相信『铁锈男』确实存在呢。)
窗外的景色呈现出浓厚的超现实感。自己在一堆机器和管线之中眺望着眼前的景色,这种画面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真的不是作梦吗?)
恐怖的经历浮现脑海,愁太不禁打了个哆嗦。原本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