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给水鸟。

  水鸟默默地接过托特包,整个脑袋埋进了包包里面。难道里面有不能让别人看见的东西吗?愁太十分疑惑。几秒钟之后,只见水鸟抬起头来,从包包里面抽出一件V领T恤。

  (不会吧!)

  愁太有点怀疑水鸟的认知是否正常。

  黑色的T恤印着血红斗大的『Deathbed!』。随处可见的破洞都以别针别起,可见水鸟对这件T恤爱不释手的程度。

  不过……

  (在医院穿这种衣服不太好吧。)

  虽然事不关己,愁太还是觉得不妥,毕竟正常人不会穿着印有『Death』——『死亡』字样的T恤在医院里面闲逛。

  「临终。」

  水鸟突兀而不吉利的发言让愁太为之一愣。

  「Deathbed就是临终的意思。」

  「够了!」

  愁太怒吼一声之后,水鸟面无表情地将T恤收进包包。

  「感情真好。」

  白鸟双手一拍。

  「一点都不好!」

  愁太虽然极力否认,却被白鸟解读为少男特有的害羞,然后又借题发挥东拉西扯起来。

  愁太很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却很明白这么做只会提供对方加油添醋的材料,只好选择沉默。

  (这算哪门子的姊妹?)

  落差也未免太大了。白鸟太过多话,水鸟又太过沉默,两个人加起来除以二刚好。

  「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不便打扰太久。」

  白鸟挺起上半身之后,露出诡异的微笑,感觉就好像有所企图。

  (这还不够久吗?)

  愁太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漫长又毫无意义的『初次见面』。

  「听说你也看到『血锈男』啦?」

  (唔!)

  愁太直盯着杏次,发现他心虚地别过视线,摆明了就是承认自己是个泄密者。

  「说嘛!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真的有说『你的血跟天空一样地红吗?』有吗?是怎样的语气?平静?还是威胁?」

  (我受够了!)

  愁太巴不得立刻逃离现场。

  「说嘛,说嘛!」

  「哇!」

  白鸟伸出双手夹住愁太的脸颊,强迫愁太跟她面对面。愁太清楚地感受到白鸟的吐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不能再近的程度。

  「告诉姊姊嘛,姊姊也很有兴趣呢!当初知道小杏碰到『血锈男』的时候,我可是兴奋得不得了,可惜小杏什么都记不得了,『血锈男』也没跟他说话。既然『血锈男』跟你说过话,那当然要问你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跟你素昧平生,虽然勉强能靠小杏牵上关系,不过总不好意思直接闯进病房来找人。正当我在门外徘徊的时候,刚好看见小杏跟水鸟走进你的病房,于是我就躲在门外偷听,相准时机粉墨登场——啊呜!」

  「好痛!」

  先前被亲妹妹打屁股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白鸟的上半身无预期地挺了起来,结果愁太的头部被白鸟硬生生地往上一扯,痛得他当场叫了出来。

  两人同时以怨恨的眼神盯着水鸟。

  「不要太过分了。」

  听见水鸟冰冷的警告之后,白鸟连忙松手。

  「嫌我太多话是吧?别人的妹妹都很可爱,偏偏我们家的妹妹就是让人疼不下去,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担心呢!」

  「不用妳管。」

  「好好好,不管就不管。对了,刚刚提到『血锈男』嘛,所以——」

  面带微笑的白鸟再度看着愁太。

  「——说了吗?」

  「呃……」

  摸不着头绪的愁太低头沉思,这才恍然大悟。

  「妳是指他有没有说『你的血』怎样怎样的是吧?没有。」

  「是喔,那他说了什么?小杏什么都记不得了,害姊姊好失望喔。水鸟一天难得说上一句话,指望她也是白搭,所以只能靠你了,小愁。快点告诉我吧,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你们又碰上了什么事?」

  (小、小愁……?)

  年长的女生用腻得化不开的声音向自己撒娇,愁太发现这种感觉还挺不赖的。而且这也是愁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被重视、被依赖,他说什么也想替白鸟做些什么。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一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没什么,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

  「姊姊知道你想说什么,刚刚在门外已经听过了。」

  说完之后,还拍拍愁太的胸膛。

  (偷听还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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