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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跟裂嘴女有点相似。」
「回答『是』的话,血锈男就会说『好,让我看看』,然后割断对方的喉咙。」
想象生锈缺角的钝刀硬生生割开皮肉的画面,愁太不禁打了个寒颤。
「……回答『不是』呢?」
「铁锈男就会说『你骗人』,然后隔断对方的喉咙。」
「回答不知道呢?」
「血锈男会说『看了就知道』,然后——」
杏次竖起拇指,在自己的喉咙划了一条线。
「有没有搞错,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死嘛!……不过这个部分倒是跟裂嘴女满相似的。」
「说不定『血锈男』正是从裂嘴女衍生而来的传奇故事呢!」
(搞不好『血锈男』才是裂嘴女的原型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里,愁太突然哼了一声。
(真是的,我干嘛跟他聊得那么愉快?)
这时杏次正走进有如隧道一般的小路,黏在杏次背上的水鸟正以没戴上眼罩、宛如一颗玻璃珠的大眼睛凝视着愁太,仿佛看穿了愁太的心思。冰冷的视线让愁太感到十分不自在。
「说到这个嘛!」
杏次继续开口。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完全没察觉到愁太内心的不悦。
「『血锈男』的大衣是以铜线缝制而成的,具有刀枪不入的效果;之所以变成砖红色,是因为染满了小孩子的鲜血,结果生锈的缘故。据说那件大衣原本是黑色的。」
杏次对血锈男的了解程度,不禁让愁太啧啧称奇。
(难道他是宅男吗?不过世界上应该没有着迷于『血锈男』的阿宅吧?还有,商店街怎么还没到啊?这条路算是哪门子的快捷方式?这个小子该不会故意带我绕远路吧?)
愁太跟着杏次的脚步穿过小巷之后,来到类似小广场的地方。不过这里并不是像小公园那种令人放松心情的场所,而是专门用来堆放器材的广场。
杏次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指着建筑物之间的狭窄巷弄。这里看得到天空,红褐色的天空,活像是血池地狱的颜色。
「穿过那条小巷之后,就是黑烟第一商店街。如果沿着大马路走过来,大概要多花一倍的时间才行。」
真的吗?愁太难掩内心的怀疑,同时也打定了主意,以后找个时间独自沿着大马路走走看,说不定反而比较快呢。
这时愁太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等一下我该怎么回家?)
回到学校之后应该找得到回家的路才对,不过考虑到从学校走到这里的时间,这并不是明智的抉择。
(没办法,只好再请他们带路了。)
昨天他们跑来偷看愁太搬家,照理说应该知道愁太住在哪里才对?搞不好就在商店街的附近而已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愁太实在不喜欢欠人情,一旦请他们带路,就等于往后在学校也得配合他们玩起朋友游戏。
(——嗯?)
就在这个时候,愁太的视线被眼前的某个物体所吸引。那个物体并不怎么显眼,平时的愁太根本不可能发现,毕竟那个物体呈现出这座小镇随处可见的『颜色』。
没错,就是暗红的锈色。
这里的建筑物也好、金属管路也罢,全都浮现出理所当然的锈色,所以那个物体可说是一点也不稀奇。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个物体呈现出人体的形状,弯腰驼背,站在不远处的彼端。
就比例而言,应该是身形巨大的壮汉。
衣领束得老高,身上穿着几乎快要贴到地面的长大衣。手臂很长,或许是弯腰的关系吧,两个拳头跟大衣的衣襬同高,几乎快要贴到地面。
杏次和水鸟也停下脚步,想必也发现了壮汉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对方的长相。
夕阳逐渐西下,广场笼罩在薄暮之中。除此之外,男子的帽檐也遮住了脸孔,令人难以辨认。
男子的帽子当然也是血锈色。
(……这家伙到底是谁……?)
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
眼前的景象充满了难以解释的矛盾。时序正是初秋,男子的装备显得太过厚重,而且也跟这个小镇格格不入。
来到工厂町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愁太已经注意到镇上的男性居民几乎都是穿着工作服,父亲今早出门上班的时候也不例外。父亲之前总是穿着西装出门,到了公司之后再换上工作服,不过现在等于是住在工厂里面,直接穿着工作服出门还比较方便。
当然也有少部分的居民不做工作服的打扮,不过愁太还没看过穿着便服出门的人。工厂——也就是这个小镇休假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愁太不得而知,不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男子大有问题。
浓郁的汗臭随风飘来。
身旁的杏次铁青着一张脸,即使气温说不上炎热,前额还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杏次背上的水鸟也好不到哪去,只见她的独眼圆睁,凝视着前方的男子,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就在愁太打算向两人出声的时候,他注意到男子的手边突然闪出一道光芒。转过头来定睛一瞧,愁太顿时呆立当场,同时也发现了让他大感不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