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的男同学都在狠狠瞪着你……难道你都没发觉?」
「——」
经龙童一问,琥珀也交叉双腕、整理这几个小时以来的记忆,但却完全想不起自己曾经被瞪过。唯一印象清楚的,只有「今早的饭真好吃啊」或是「真想再多吃一碗」之类的对话而已。
「——不过,那的确很像你的作风啦。」
「那有什么关系嘛!话说回来,白海那小子咧!」
琥珀环顾练武场,想寻找有没有一个鼻子被打扁的少年。
「他竟敢乱传我的谣言!我要以练习对打为名义,把他歪掉的鼻子打向另一边,最好变得比原来更扁!」
「算了吧。我刚才不是还说,你这个人容易冲动吗?」
龙童像是逮住猫尾巴般用手指拧着琥珀后脑勺的头发,制止这位情绪激动的好友。
「——虽说白海等人很可疑,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就是犯人啊。」
「可是——!」
「想乱传谣言就随他们传吧,这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啊。」
龙童用手抱住琥珀的肩膀,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悄悄地对他说。
「……难道,你希望被谣传为是个光是踏进青楼就面红耳赤、连在那种声色场所都不敢握女人手的胆小鬼吗?」
「这个嘛——」
琥珀嘟起嘴,无法继续辩解。
事实上,在「欢春苑」与琥珀有一面之缘的妓女们,与琥琯的关系就如同龙童所述。如果谣言的内容真是如此,那根本一点也不有趣。
「……算了,既然龙童都这么说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啊。」
「哪里不懂?」
「就算谣传我跟你一起去玩女人,为何华纱听了会如此愤怒呢?」
龙童忍不住仔细打量好友的脸。
「难道说,华纱只有身体是女人,其实心智跟男人一样?因为嫉妒我可以去妓院所以才找我打架?」
「……或许吧。」
龙童摆出难以言喻的奇妙表情思索了一会儿,才跟平常一样露出冷静的笑容、用力点头。
「我想最让她生气的一点,恐怕还是你这种思考方式吧。」
「嘎?」
「不出于刻意,而是自然而然产生这种想法——其实我也满佩服你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龙童敲了敲琥珀的肩膀,接着便迈开步伐离去。
◎
琥珀把沾过冰冷井水的毛巾扭乾,搁在依然隐隐作痛的头顶,并注视着在阳光底下进行对打练习的甲类少年们。
「怎么了,琥珀?」
龙童走近撑起一片阴凉绿荫的槐树边,边摇着扇子边问道。
「你在找之前那位学长吗?」
「也不是,嗯——」
被龙童猜中了。即便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已经将那天夜里的经历淡忘,但只要站在这里注视甲类学长「喝嘿!」地练习,还是不免会忆起当晚的事件。
记得那位学长叫勇仁——琥珀因为一直很在意对方,所以才会忍不住观望甲类的对打练习。
跟对世间漠不关心的龙童不同,琥珀对雷星武术院向来很有亲切感。如果有人敢拆这里的招牌,他一定会火冒三丈。假使同门师兄弟在外被欺负,他也会想都不想就挺身而出。
因此,这座武术院中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勇仁,虽说是寡不敌众,但当晚的确被幻风武术院的家伙单方面给修理了,这点琥珀绝对无法坐视不管。
或许下次上街时,还有可能听见:
「雷星的甲类不过尔尔。」
诸如此类、幻风学生的吹嘘之词吧。
「如果学长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什么理由无法发挥实力的话,那我多少还能接受。」
琥珀喃喃自语着,龙童听了则很不耐地叹了一口气。
「那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甲类学生大意被幻风的家伙『盖布袋』围殴,对雷星的名声也没有影响啊……值得你如此耿耿于怀吗?」
「因为,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啊。」
琥珀不知道自己生于何方。
自他有记忆起,就已经在市场里靠偷窃为生了。琥珀既没有家,对双亲也毫无印象,甚至连自己的本名都不清楚。在为了生计而不断偷窃的过程中,由于他那罕见的琥珀色眼珠,不知不觉才被人冠上琥珀的称呼。
所以,对如此出身的琥珀而言,雷星武术院是他第一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场所。当年在市场偷窃时,他偶然被悟道老师逮个正着,为了让琥珀改邪归正,老师才没将他送官府究办,而是直接带回武术院。结果,现在这里已经变成琥珀最怡然自得的地方了。
因此,琥珀绝对无法容忍雷星武术院的名声扫地。
「……你可以以『欢春苑』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