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谁来判定?
渴望与心愿将人类化作怪物。
就连肉体的感觉也像现在一样为之溶解。
自然之事、常理之事又存在何方呢。
“希利乌斯……你好棒喔。既强壮,又不会卖弄威风……”
“我、我说啊,你也很了不起啊。一开始牵制对方的行动,成功灭火都是你的功劳呀……而且这是只有你才能办得到的事情……”
“就跟你说叫我布里凯莉玛了嘛。呐、我之前不是有提过为了干脆来伪装交往吗?你认真考虑一下那件事啦。我不讨厌希利乌斯你唷。不,或许说喜欢也不为过。”
“你只是还被兴奋冲昏头罢了。那时你的〈幻枪〉使用过度,然后碰巧待在那里的人又刚好是我而已!”
“才不是这样!”
直至目前为止和男性猎人里盖尔、比托路基斯搭档的经验也有无数次。当然比〈布里凯莉玛〉更为强力的〈幻枪〉使者也曾存在过。救过人、也被救过——理绪如此陈述着。
“可是让我心生这种感觉的只有希利乌斯你……”
这大概不会是恋爱——优毅的直觉告诉自己。
岬理绪只是在寻求认同与同化而已。
因为没办法肯定自己、无法对自己引以为傲,才会为了确保自己可以置身的场所力图提升实质的成绩。从值得尊敬的对手身上感到过剩的好意,并谋求同化。
和优毅一味地封杀自己、不愿解放自身感情的表露方式虽然不一致,但是源头是一样的。
“总、总之你暂且先离开吧!算我拜托你。”
所以优毅无法毫无窒碍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他紧闭起眼睛,抬头朝向天花板,尽量力求手部不要施力,摸索着想将理绪悄悄地推开。
这时,指尖碰到了异样的触感。那不是平常的皮肤,就算被水沾湿了还是感觉粗糙,异常僵硬的触感。
忍不住张开眼睛一瞧。
刚才所碰到的原来是理绪的手腕,数条细长的伤痕被刻划在上头。
那里是经常隐藏在长袖制服和战斗服之下的部位。
会让人联想起某种野兽体毛的复杂条纹或纹路。
“岬……布里凯莉玛,你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喔。没什么大不了的啦,真的没什么。”
理绪把优毅的手甩开,两手背在背后。这么一来,毫无遮掩的裸体便映入了优毅的眼帘。
“你、你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可能啊!”
就算优毅想要撇开视线,还是未能完全转移。视线无法离开。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时间,但那个模样已经烙印在瞳孔里。
在伤痕上头又刻下新的伤口,新旧层层刻划,留下赤红色线条痕迹的手腕。虽然左手上的疤痕数比较多,但右手上也有数条划过的痕迹。
“放心吧,我没有想死的念头。”
理绪的笑容十分开朗。
不过那是既空虚又带有寒意的开朗。
一般习于割腕的惯犯并非真心企图自杀。
只是凭借痛楚与流血来实际感受自己是活着的。自我厌恶的念头强烈,但不到完全否定以至于想一死了之的程度。会想获得他人的注目和同情——据说几乎全是出于这样的理由。
可是,等到自残的行为变成惯性之后,也可能演变成无关乎本人的意志而死亡的下场。
理绪的伤痕十分粗硬。
在刚愈合的疮疤上又以锐利的刀械划过。她一直以来不断重复着如此行为的事实不但一目了然,甚至用摸的也摸得出来。
“我只是偶尔不知为何……应该说无意识之间就会这样吧,是加入〈STAB〉以后才开始的。该怎么说呢,你不觉得要尝到一点痛苦才能取得平衡吗?反正〈幻枪〉的感觉那么舒服。”
“少胡说八道了!”
优毅不禁一把抓住理绪的双肩。
理绪因为优毅唐突的行动而吓得抬起头来。
“好痛喔,希利乌斯……”
“啊……抱歉。”
他放开了手。
击发〈幻枪〉与尸人战斗,然后将其消灭。借由做这些事情渴求能获得别人的认同,但却又不能坦率地容忍异常的快感。
宛如在支付“多出来的零头”一般伤害自己的身体。
不这么做,平衡就无法维持。强烈到连自我都会为之侵犯的愉悦,会蛮横地压下天秤的其中一边。
优毅自己不也是在刚才那场战斗之后以过剩的力量绷紧了自己的脸吗。
“那个……对不起。我没办法去想像自己和女孩子交往这种事情。”
有够没出息。
智笑美她即使遭逢了那种境遇,还是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跨越心灵创伤,信任邂逅相识的勇生,并深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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