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感觉得到血的温热,但并不十分疼痛。像是被麻醉的感觉。
是〈幻枪〉的快乐抵销了痛苦吗——勇生意识恍惚地想着这件事。
“过来这里!”
向坂队长拉倒勇生,并将他拉了过来。
强袭班队员的散弹枪喷出火光,凝聚的冲击力一时将尸人往后推回。
地板上被一整滩黑色混浊的粘液所覆上。勇生被拖曳过后的痕迹也变得犹如泥泞道路上的车痕一般。
这是因为贝妮朵拉堤展开的攻击让尸人喷溅出体液,间接抑制了小麦粉的飘散。
蹬。
只见贝妮朵拉堤在尸人的背后高高地一跃而起。
高度直达敌人头顶的跳跃,然后一口气挥下〈幻枪〉。
脑门——不对,是从颈子通过背脊,深达臀部的劈裂斩击。
尸人因冲击而摔倒。
背后撕裂的巨大伤口四周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并冒着细微的气泡,牙齿开始伸展出来。
贝妮朵拉堤跳上尸人的背部。
啪滋!
以单手将刺刀刺进尸人那厚度只剩一半的胴体内。像是在扭转刺刀一样捣开骨肉,贯通伤口,将其撕扯开来。
“vuvaaah!Vovaahhh!”
全身的嘴齐声放出漏气的声音,尸人全身战栗了起来。
贝妮朵拉堤向着引吭大叫的嘴里插进〈幻枪〉的刺刀,往后一拉扩大撕裂。朝着深处舞动刀尖将其切分开来。
即使沾上喷涌出的黑色液体,露出的脸部也为之污浊,贝妮朵拉堤仍面不改色解体尸人。
更进一步地将刀子砍杀进破碎且停止动作的肉片里,然后削下、磨碎。
这已经不是战斗的行为,而是机械化的作业。
被切下的破片裹上了白粉,化成漆黑的块状,随即崩解消失而去。
“喂?奥格尔?高出水,振作一点!”
向坂脱下了勇生的安全帽,轻轻地拍打脸颊。
一点一点地,意识的焦点恢复了清晰。
“……啊,我没事……呜……!”
勇生甩了甩头。随着意识开始变得清楚,肩膀的伤口也跟着痛了起来。在肉体表层的部份,燃起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
勇生移除〈幻枪〉,用手遮掩伤口。传来一道炙热的触感。
“让我看看伤口……呼,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呢。”
脱下了勇生的防护服后,向坂松了一口气。虽有流血的情况,但伤口并不是很深。擦掉血水所看到的,并非是被尸人吸取生命后的痕迹,而是普通的伤口。这表示它不是为了吸收能量,只是单纯把勇生视为一块肉才伸出牙齿攻击的。
“总而言之先做好止血,之后再去医院检查吧。”
“……是的。”
接受紧急处理后勇生站起身子。环绕四周后,尸人早已完全被消灭殆尽了。伤口只有多少一点痛楚,并不影响手臂的动作。他用左手脱下〈黑革〉,上头还沾附着少量的血液。
“奥格尔。”
勇生经人这么一呼唤便拾起头。手上仍握着来福枪型态〈幻枪〉的贝妮朵拉堤就站在那里。
“刚才多亏你的出手相助,谢谢你。我还说你会扯后腿,真的很对不起。”
“……咦?”
出人意料之外的告白。
虽然语调四平八稳又冷静,但是确实包覆着感情的字眼抚弄着耳膜。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贝妮朵拉堤当时对勇生说“你并不是被害者。”便是一种破例的行为。身为最强的猎人,对破坏尸人以外的事情毫无兴趣,也不去寻找意见的她,在那个时候竟然会从个人角度来评论勇生。纵使那是极为接近批判与讽刺的内容。
“没、没什么……反正那是任务,而且消灭尸人也是我自身的目标。你也曾经说过吧。不管动机为何,只要能凭借它打倒敌人的话就没有差别。”
“……是啊。”
隐约地,真的是极其些微地,贝妮朵拉堤的嘴角向上扬了起来。手上的〈幻枪〉化为淡薄的光块,形成数根线条与数之不尽的粒子然后分解、消失。
“既然已经打倒敌人,我们还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走吧。”
猎人在证据的收集与湮灭结束之前所执行的现场封锁里并帮不上忙。也不被允许待在现场观看过程。以前,在某栋公寓所发生的事件之中,优毅与勇生之所以能观看鉴识的现场,是出于担当者个人的好意。
“我直接回本部去了。请快点把伤势治好,猎人的战力是很贵重的。”
贝妮朵拉堤走出仓库跨上了摩托。
“请稍等一下。”
“有事吗?”
被勇生叫住后,贝妮朵拉堤准备戴上安全帽的手停止了动作。
“能请你告诉我,你是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