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起源者〉依然存在的话,那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没关系。只要在堕坏前就把它解决掉就好了。万一就算它堕坏了,我也会把它收拾掉的。如果是由我出马的话,一定可以打倒它没有问题。”
“我信任你,贝妮朵拉堤。”
“……奈槻……”
被〈黑革〉所包覆的右手扯开了脖子的扣子。她微微地拉下拉链,敞开了胸口。在两片黑布之间,白皙肌肤的区域依稀可见。
“想要的话就做吧,贝妮朵拉堤。”
“抱歉喔。因为我对这——就这件事情没办法忍耐……”
“我懂,贝妮朵拉堤。你的渴望,我来承担。这也是为了彼此呀。”
听奈槻这么说,贝妮朵拉堤突然压下了视线,然后随即抬起脸来。
奈槻触碰控制台关掉灯光之后,两手拄着桌子抬高了上半身。
贝妮朵拉堤的脸从上方缓缓地向她靠近。
既不缠着胳膊。也不用手指相扣。即使如此动作依旧没有一丝迟疑,正确,并且纤细。
四唇相接之后,动作暂停了下来。
以微妙地变化着亮度持续播放的监视画面为背景,两个黑色的剪影互相交缠、叠合、交合融化后凝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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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差不多收集完全了,可是并不代表这样就能变出什么把戏。
鸭志田在图书馆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做这些事,也只是在自我满足罢了。”
他发出声音喃喃自语。他打从一开始就心里有数。事到如今,做什么都只是枉然。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行为上,还不如多打点工算了。至少要是可以和高出水勇生聊聊的话,或许多少心情可以放开一点吧。最近两、三天他都没来图书馆。以前他曾经说过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大概被那方面的事情拖住时间了吧。
如果是勇生的话,或许他会愿意以那率直的正义感完成自己所未完成的事情吧。即使他站在那样的立场——不对,应该说正因为是那样的立场,他才会愿意做吧。
没有时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多亏预定变更的关系,不小心把腾出来的时间浪费在这种调查事物上,结果也只有体会到自己的无力而已。
“鸭志田学长。”
鸭志田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名穿着创伦制服的男子。
“是雨月……镇啊。谢谢你几天前的招待。”
“不客气。”
镇露出平稳的笑容回答道。
“方便的话,今晚要不要也一起用餐呢?再由我请客唷。”
“不用啦!我和你之前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已。如果是请高出水顺便请我的话也就算了,我没有理由一个人接受你的招待。”
“光就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也无法做为理由吗?比如说,我欣赏你那恬淡寡欲又公正的个性。”
一瞬间鸭志田的视线紧盯镇的笑脸不放。
不光只是五官端正。他的微笑仿佛在绽放着芳香似的,引诱着耳目——不、是引诱着五感全部。
“不用跟我客气也没有关系。虽然我这样的说法或许反而会让你觉得不愉快,可是我的手头很宽裕。甚至可以说感觉多到满出来了,我正在寻找一个可以接受的花钱之道。”
“雨月……难不成你的父亲是……”
“没错,就是陶艺家的雨月启倖。”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啊,也难怪会荷包鼓鼓的嘛。”
虽说比起一般人还要博学为其自负之处,但鸭志田对艺术十分陌生。雨月启倖是一名代表现代日本的艺术家,连鸭志田这么疏于艺术的人都知道这号人物的大名。他并以散文家的身份出版了多数的著作。在海外的日本美术爱好家之间深获极高评价,一个盘子喊上数千万日圆也不足以为奇。
“啊、不是啦。不好意思,我本来没有说这种话的意思……”
可能是泛情绪化的关系吧,一时之间无谓的讽刺便脱口而出。
明明勇生在的当时,还拼命地克制了自己的嘴巴。
“不会,我没放在心上的。”
从头到尾感觉依旧稳健、柔和,镇并没有垮下笑脸。
“如果在金钱方面有所余裕的话,总有其他比请我吃饭还要有意义的用途吧?”
对自己的境遇并不感到满足。因为鸭志田目前的状况并非单纯的时运不济,而是社会体系的不完善与他人的恶意及欲望所招致的结果。但既使如此也不是表示他正挨饿受冻,若从世界的平均来看,他明白自己现在是非常地幸福的。
“在自己的眼睛看得见的范围、伸手可及的范围、负得起责任的范围填满善意也很好吧?就算捐钱给慈善团体,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把钱送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手上。我虽说这是自我满足,不过这点程度的事还是要注意的唷。”
“拜托你不要滥用那半吊子的同情心好吗。你负不起责任吧!”
即使被请了一、两次吃饭,问题也不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