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少女居然连一滴血也没有流,明明头部已经被击中了,那一头长发却没有一丝的改变,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表情。和刚现身时的差别仅在目前浑身沾满别人血迹的少女,回过身来用手抓住香澄的脖子。
「这就是妳想做的事情?妳有着就算把我打昏从这里逃走,也想要去完成的事情吗?」
无法理解问题的内容——或者说用意,面对拼命大叫的香澄。少女以单手将她提了起来。
「啪叽……!」
仅以握力就被粉碎的香澄颈骨应声折弯。后脑杓就这么服贴着背部,长长的头发遵循地心引力向下垂荡着。积存在体内的秽物因为失去大脑的控制,开始沿着大腿滴落在地板上。
噗叽!
少女就这样顺势将颈子整个捏碎。香澄的身体往各种体液的混合物坠落而下,掉落在满溢着血与尿的地板上,红色的水沫从一层浅薄的水面飞溅而起。
少女接着又盯上下一个同学。然后一个接一个把牺牲者抓起、猎捕、破坏、践踏玩弄、使劲摔撞、撕裂,一面又重复着奇妙的问题。
血与肉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羽嶋熏摇晃着对此光景看得入神的智笑美的右肩。
「棹原!想想办法啊,妳是班长吧?我不想死呀!要是妳阻止不了那家伙,我就要妳的命!」
思绪错乱的熏大声地叫着。
「智笑美,拜托妳救救我!」
泪眼盈眶地拉着她左手臂的小宫鶫和智笑美一样,是从公立小学转进来的插班生。
音乐在中途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下一首曲子。肖邦的琴声一直都是优雅的旋律。
「智笑美。」
长发少女冷不防转过身来,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憎恨、没有愤怒、甚至也没有复仇的解放感。只是以一种满溢着纯粹意念的透明视线注视着智笑美。
「咿——!」
熏虽然立刻从旁边逃离,但这里是被封闭的音乐教室,根本哪里也去不了。充其量只能无助地以两手敲打着窗户的玻璃,在教室后方来回奔走罢了。
「羽嶋同学。」
少女很快就捕获来回奔走、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血与秽物踩的四处飞溅的熏。
「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别杀我,别杀我——!」
「自己不想怎样,还是不想被别人怎样都不算是愿望。那只要视情况或者仰赖他人就能『实现』……这是不可能获得结果的。」
在少女口出冷酚言词的同时,熏的身形也跟着枯萎,最后崩塌倒下。
这名少女的手已经碰触过班上大半的学生,其中包含因失神而动弹不得的人,还存活着的学生人数只要十根手指就能数完。
「求、求求妳……可以住手了吧!」
智笑美大叫着。究竟在发抖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蹲在地上紧黏自己不放的鶫呢?
「再继续残杀下去也没有意义吧!我代替已死去的二阶堂她们向妳道歉如何,虽然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我求求妳!」
膝盖在颤抖着,一边勉强以撑在桌上的双手支撑着身体,智笑美一边发出控诉。
依旧感受不到现实感。与惨叫声互相交织的肖邦,交杂着铁锈的酸味与血肉的腥臭,还有阿摩尼亚臭味所形成的酸腐空气。不停地用双手对人体进行破坏,只需触摸就能将他人木乃伊化的同班同学。
在早就麻痹的现实感中,智笑美注视着浑身是血的少女。
现在还有办法阻止得了她吗?阻止她又有什么意义吗?自己又有阻止她的资格吗?
智笑美在脑海的一角边思考着问题,边拼命压抑着上下咬得喀喀作响的牙齿喊着少女。
「智笑美妳有心愿吗?」
「咦?」
「只有智笑美曾经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所以我不想杀妳。仔细想清楚后再回答我的问题。妳拥有心愿吗?妳有为了让它实现,就算失去性命且变得不再是自己原先的模样,也在所不惜的愿望吗?先提醒妳喔,自己不想做什么,还是不想被人怎么样,这种不会有结果的事情都不能算是心愿。」
心愿。即使以性命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的强烈愿望!
这种东西在自己心里找得到吗?有没有这样子的愿望,这和眼前的惨剧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忽然间,两个身影浮现在智笑美的脑海里。
两个拥有相同读音的名字,不论是其中哪一个人,对智笑美而言都是无法取代的对象。
其中一人严以律己,另一人则不断追寻着遥远的理想,那两个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吗?又会提出什么样的答案来呢?
自己又该如何回答才好呢?
「请妳回答我。智笑美妳有心愿吗?」
少女的手徐徐地朝着智笑美笔直伸了过去,沾满血液的手指正智笑美的脸颊上抹着。
「有心愿吗?」
「我……我……」
智笑美看到原先面无表情的少女,这时嘴角仿佛浮现出一抹微笑。
肖邦的乐曲依然在教室里不停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