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男子侧身斜坐在机台前面,面无表情操纵着游戏杆。在我看着他的这段时间,男子的身体只有在一瞬间交换交叉的双腿,除此之外有在动的只有操纵游戏杆的手。在许多游戏的音效化为洪水涌过来的电玩中心里,男子的意识似乎远离现实世界,沉入游戏的屏幕画面之中。
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这名男子的脸。他是蛇形拳法家帕克的操纵者。今天是周末的星期六,地点是国际街的电玩中心。我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帕克的玩家。
帕克的玩家正如传闻的强劲。成为他对手的人,是不愿意只在网络上玩游戏而专程来到新宿电玩中心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也有一些人即使是在决斗都市也算是个中好手。然而帕克的玩家就这么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算是损伤的损伤,将闯入的挑战者一个个解决掉。与我在三町目所目击的齐斯比起来,帕克似乎也是更胜一筹。
游戏机台上的数字从二十八变成二十九了。这是帕克的玩家连续打倒的挑战者人数。接下来的挑战者一样是蛇形拳法家。位于机台另一边的蛇形拳法家,勉强招架住帕克玩家的攻击,一直撑到了限制时间结束,不过却无法打出有效的攻击。帕克的玩家连续两次都以时间结束的判定获胜。看来机台上的数字也马上要变成三十了。
我在兑币机换了一千元的零钱。
老实说,我没有想要挑战帕克玩家的心情。如果铁男与我所想的一样强,肯定可以在明天的决赛对上帕克。然而要是我观察过帕克玩家的战法,却不让他看到我自己的战法,我觉得这样或许不太公平。即使他已经在复赛的时候看过我的战斗,以间谍行径还以颜色也不是我的作风。
游戏机台那里传来了声音。是刚才对我说“要排队喔”的男子所发出的惊呼声。我快步走回机台旁边。
我正好看到刚才被拿下两回合的挑战者,在这一回反而获得了完全胜利。机台另一边的蛇形拳法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就打倒了帕克的玩家。即使是歪打正着也实在太夸张了。或许帕克的玩家刚才有手下留情吧。
我看向屏幕。
第四回合开始,两名蛇形拳法家动起来了。
帕克的玩家,以出招很快而不会受到反击的攻击牵制对手。另一边的蛇形拳法家,完全闪开了这一波包含取消动作的复杂攻击。帕克的玩家趁着对方防御僵直的时间使出摔技,不过被挣脱了,接着则是继续进行着快速的攻防。
与刚才不同,帕克玩家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挑战者不断躲开他的攻击,连摔技也全部挣脱了。无论是前冲之后的摔技,空挥拳头之后的摔技,或是趁着防御僵直使出的摔技都被挣脱了。
摔技可以借由输入挣脱的指令来化解。虽然就算是在看出是摔技之后才输入指令,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就可以成立,然而要对六十分之十五秒之内完成的动作进行反应,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一般来说,应该是要预先推测对手会使出哪种摔技,然后先行输入挣脱的指令。所以即使知道对手即将使用摔技,也不表示可以确实挣脱。我第一次看到在同一个回合里头,有人面对六次摔技可以成功挣脱六次。挑战者在第四回合也几乎是完全胜利。
帕克的玩家甩了甩头。软骨发出啪啪作响的音效。第五回合开始了,这是最后一个回合。既然彼此各拿下两场,那么拿下这回合的人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帕克的玩家输入令人目不暇给的指令。这次他没有使用摔技,以猜拳来说就像是只以石头与布进行对战,将会被逼着陷入压倒性的劣势。即使如此,双方也几乎打得不分轩轾,挑战者的体力计量表逐渐减少着。
第五回合是由帕克的玩家获胜,是逆转胜利。
“那样肯定赢不了的。”
我的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是那名蝙蝠女桥本琉依。居住于歌舞伎町的她居然专程前来车站西侧的电玩中心,令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化妆。琉依在发现我之后,对我露出了微笑。
“你说的赢不了,是指什么?”
“那位老爷爷的事情。”
机台的另一边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身高外型来看,似乎是刚从补习班下课的小学生。这名小学生朝着对战机台投以充满怨恨的视线,然后站了起来。
“难道说……那是?”
“没错,那位老爷爷的孙子。”
“那位老爷爷如果对上这个能够与帕克打成旗鼓相当的小鬼,就算那个小鬼手下留情,他也不可能打得赢吧?”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有个孙子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呢。”
琉依耸了耸肩,以尖尖的下巴示意着帕克的玩家。
“话说回来,你也是?”
“不,我单纯只是来躲雨。我不会专程来电玩中心玩这个上网就能玩的决斗都市。就算这里被称为圣地,我也完全不知道帕克为什么对这里这么执着。”
“……必须要在这里才行吧?”
琉依轻声说道。与其说是在对我说话,不如说她是讲给自己听的。
“什么意思?”
“如果不在这里打赢就没有意义了。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对他而言就是如此。不过啊,所谓的圣地并不是这里,而是之前的另一间店就是了,即使如此也一样的。”
“胜负与地点无关吧?”
“不是因为地点。如果是在这里,他就会与帕克的玩家划上等号。他不只是他自己,同时也是帕克的玩家。”
“在网络上就不是吗?”
“也可能会是不同的人。”
“我听不太懂呢。”
“嗯……原来你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