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阿清备忘录

  ●1/6革命斗士欧尔格大人的限定模型。

  ●『SUMOM120%』第十九集。

  ●去祖父地图(注:又称SOFMAP,贩卖商品包括各种计算机周边和其它家电。以秋叶原起家,在东京、新宿、大阪、日本桥等地都有分店。)预购『妹妹是魔法少女』。

  ●COS-ANGEL的活动日。

  印在胸口上的『GOODDAY!』图案已经可悲地扭曲变形了。

  阿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注视埋在运动上衣的拳头,怯懦的视线在半空中游移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落到自己的胸前。虚弱的嘴唇一开一合,总而言之还是先深呼吸一口气,顿时感觉到令人恶心的胃酸冲上食道,这时才终于有了遭到殴打的「真实感」。

  「呜恶恶恶恶恶恶恶恶~!」

  才刚吃下肚没多久的『天使手工蛋糕卷(日币580圆)』成半溶解状从嘴巴缝隙间流出,运动上衣的前襟和脚下的柏油路面都无可幸免地染上一片浊黄。把拳头抵在阿清腹部的彪形大汉发出「呜喔~」一声鬼叫,急忙缩回手。

  「脏死了!这家伙居然吐了耶!」

  彪形大汉挥了挥手,甩掉沾在手上的胃液,站在一旁穿鼻环和理个平头的两个同伴都忍不住笑弯了腰。那三个人如虫鸣般低沉的嗤笑声在耳膜深处回响,阿清仍止不住呕吐。每当那些嚼碎吞入肚中的食物反刍流回食道时,阿清的喉头就会窜过阵阵犹如被荆棘刺伤的痛楚。

  「你这个电车男!」

  彪形大汉再度抬起手,戴着银饰的凶恶拳头对准阿清连肋骨都清晰可见的贫瘠腹部用力一挥。过于猛烈的痛楚与冲击,让原本半已昏沉的意识又缓缓苏醒过来。为什么我非得遭受这种对待不可?为什么我会被这么恐怖的三人组团团围住,难受地吐出原本已经装进胃袋里的食物?对了,我只是来秋叶原买个东西而已啊――

  「你这家伙实在太-恶-心-了!」

  接着侧颈又挨了一记肘击。掠过耳边的尖锐疼楚一路直达下腹,绕过右半边的身体,感觉连脑浆也跟着晃动起来,慢慢地眼前的地面也为之倾斜――啊,我想起来了。刚才一走出模型店,就被眼前这个彪形大汉从身后按住肩膀,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拖进暗巷里了。在比暗巷更幽暗的死巷子中,只有染上陈年污垢的塑料水桶和用来装计算机的空纸箱,还有舔着舌头等待猎物上门的另外两个男人。

  「让我们看看宅男的包包里都装了些什么吧~」

  彪形大汉嘲讽地说完后,便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起阿清背在身后的登山背包。像剥虾壳般登山背包轻易地从肩膀上被硬扯下来,阿清则被用力推倒在地。拼命深吸一口气,却被自己的呕吐物气味呛到;难以压抑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牵动迟来的防卫意识,阿清张开嘴——

  「不、不要……不要这样――……」

  「啥啊?」

  原本该是以坚决的态度喊出「快住手!不要碰我的东西!」的嘴,却发出小动物般「呜噫~~」的悲惨呻吟,两条腿还狼狈地向后挪动了几步。感受到彪形大汉直射而来的冷酷视线,冰冷的空气也瞬间窜上背脊;彪形大汉的目光没有一丝情绪,教人不由得打从心底感到畏惧。阿清知道,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宅男A,不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对他而言都是不痛不痒的。

  「哇喔!这是什么鬼啊?」

  「超恶的啦!」

  「这就叫萌吧?」

  站在面前的三人组发出猥亵的笑声,开始解剖阿清的登山背包――刚买的模型、漫画、同人志、COS-ANGEL的特制杯垫、各种口味的PINKY水果薄荷糖、写满计划的记事本。每挖出一样东西,三人组就像山上的野猴子般发出开心的大叫。阿清趴倒在地,脸几乎都快碰到刚吐出来的秽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遭受陌生人的蹂躏。可悲的啜泣声好几次都压抑不住地逸出嘴角,却传不进那几个男人的耳里。

  「亲爱的主人~我最喜欢您了唷,啊哈哈哈哈哈哈!」

  戴鼻环的男人随手抓起模型,把1/6革命斗士欧尔格大人抵在阿清眼前,再也无法忍受的阿清只能抱着头别过视线。强烈的羞耻与自己的呕吐物腥臭让阿清的鼻头不禁一热。

  「我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耶,你们这些宅男看到这种东西真的会勃起吗?」

  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让面前的景象变得模糊,阿清用力闭紧双眼,恨不得能就这样直接睡着算了。我已经累到动都不想动了,如果这一瞬间就能失去意识该有多好;混沌的意识跟煮得又糊又烂的燕麦粥没什么两样,肮脏的柏油路面也比加了顶盖的柔软睡床更适合自己。

  「就是得用这种方式好好来『教育』一下你们这群死宅男才行,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棒啊~」

  我不想看到,不想听到,不想感觉到。阿清学起乌龟尽可能地缩起身体低着头,祈望这场暴风雨能尽快过去。尽管这么做,还是有些难堪的字汇不时会飘进耳里传进心底。臭宅男。弱鸡。恶心死了。驱除害虫。烦死了。这种家伙死了算了。

  「你也说些什么嘛!」

  几个男人抬起大脚,鞋尖对准阿清的身体从四面八方袭来。意识再一次迷离涣散。

  但就算如此,阿清还是紧紧闭着双眼。

  凄惨又悲哀的心情,就像激烈的波涛不断袭卷淹没了阿清。

  ――为什么我非得遭受这种对待不可?为什么他们要殴打我、踢我、笑我?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还是有什么是我该做而没去做的?

  「喂,我们走吧。」

  彪形大汉丢下这句话后,便扯住阿清的浏海,逼他抬起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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