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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要用听诊器呢?樱花是植物,既没有心脏也没有肺,甚至没有血液流动,不是吗?」
「不,小姐。这些树和我们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喏,你听听看。」
古利卡斯先生把听诊器递给我,我也依样画葫芦地把它放在树干上。
该怎么说呢?里面有条河流。不,树干中好像有一个精力充沛、逆流而上的倒立瀑布……原来如此,树木中有水在流动啊。不过,它的声音听起来竟是这样。
「是不是精力很充沛的样子呀?大概是樱花树误以为春天来了。这阵子不是一下子冷得要命,一下子热得要命吗?」
这就有线索了。
「是,没错。」
不晓得兹克兹克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把一张这几天整理的气温变化表递给古利卡斯先生。大概是把气象预报或是把什么汇整起来的表格吧。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
古利卡斯先生好像知道原因了。
「通常这种程度的气温变化并不会引起植物过早开花。这里的樱花似乎很想开花而焦急地想早点绽放吧。它们好像相当喜欢人类。知道自己开花可以带给人们欢笑。甚至认为早点开花,让春天快些到来,可以让人们欢欣鼓舞吧。」
嗯,医生怎么说得好像樱花树比人类还要像人类的样子……的确,樱花树盛开的话,或许人们就会狂欢庆祝,但我觉得事情应有先后。明天就是圣诞夜,紧接着是新年的倒数计时。而这个城镇的樱花祭是在那之后的很久以后。
如果要举行樱花祭,就要按部就班的来,必须先享受冬天的乐趣之后才行。否则,那种喜悦的心情,就不会在春天爆发出来。
我轻轻地敲了敲樱花树,说:「就是这么回事,请你们谅解。」
「嘿,也不用那么担心啦。今天这么冷,樱花也发现自己太早开花了。或许会少开点花,在春天来临前又能重新准备好吧。而且,我会给它们打一点营养剂。」
古利卡斯先生把装着他所声称的营养剂的安瓿取出来,依次地刺在樱花树上。那好像是一种注射物。虽然事不关己,而且对象是樱花树,我的手臂还是觉得有些刺痛。
「那么,这样就没问题了。」
当晚霞染红了天空,古利卡斯先生就离去了。对了!医疗费是兹克兹克付的吗?不清楚。
「呀,起风了,着凉可就不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兹克兹克催促着我,这时也真的刮起了风。不,或许应该说是突然起风吧。
「啊!」
风太强劲了,我不由得紧紧抓住兹克兹克,以免被风吹走。
当我再度睁开双眼时,看到樱花被风吹走了。所有的樱花一齐随风飘散,形成一股淡红色的旋风在空中飞舞着。
「樱花……」
我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随风飞舞、仿佛融解在夕阳中而消逝不见的樱花。
「一下子又回到冬天了。不过,只有这样而已。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到樱花的。」
兹克兹克催促着。我一直凝视着突然变得寂寥的河堤上的樱花路树。是啊,无论自己有多在意,也莫可奈何。总觉得最后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既然如此……
「加油,等春天到了,你们还会再开花的。」
我敲了敲樱花树。
那天夜里,又下起雪来。
冬天本来就会下雪。
不过,那天晚上下的雪却很不可思议,是淡红色的。有点暖暖的、蕴含着春天气息的雪。
带着樱花瓣的淡红色的雪花,不断地下着。积雪使得迎接圣诞节的这个城镇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
「呼,进行得很不顺利耶。氧气,氧气!」
兹克兹克又发现一个奇怪的游戏。我们现在玩的是所谓「吹画」的游戏。这原本是绘画的技巧之一,但对我们来说,不过是许多游戏中的一个而已。
首先,在画纸上滴一些绘画颜料,然后把它吹成树木之类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小的生物在画纸上奔驰一样,颜料一下子就向前延伸开来。
虽然满好玩的,但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以体力决胜负的游戏,实在搞不懂。
「那么,试试流墨画的方法好了。」
「那是什么?」
我丢下玩到一半的吹画,和兹克兹克一起到厨房去。
这个游戏是──把绘画颜料和油交互滴到盛满水的脸盆中,弄成大理石的花纹。一吹气,就会随之形成复杂的花纹。然后,再把它掬到画纸上。嗯,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游戏,用轻松的心情来做就可以了。谈不上什么艺术。
「嗯,很不可思议的花纹耶。好像一个生物一样。」
我看着偶然形成的花纹,嘟哝着。如果刚刚的吹画是植物的成长,那么这次则是微生物的繁殖。
不过,最后还是要不停地吹气。
感觉这么吹下去,好像会给死气沉沉的画纸带来生命的样子。
「你知道吗?东洋有个传说,所有的事物都是有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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