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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树即使嘴上抱怨个不停,还是听话地排好鞋子踏上玄关,然后在走廊上奔跑。
跟着珠树进门后,绮罗帆前往厨房。如她所料,在餐桌上发现了母亲志保留下的纸条:
(晚餐你不如就吃个披萨吧。)
上头还夹着千圆日币两张和附近披萨店的传单。
「珠树,你要吃晚餐吗?」
绮罗帆询问躺在客餐两用厅沙发上的珠树。虽然她觉得他不久之前才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应该是塞不下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
「嗯,肚子还满饿的耶。」
与期待相反的回答令绮罗帆为之沮丧。依他那个吃法来看,光靠两张野口博士怎么算都觉得不够用,绮罗帆算着荷包叹气。(野口博士:日本千圆纸钞上的人物,野口英世。)
「绮罗帆,我可以去二楼吗?」
从走廊传来珠树的声音,似乎是趁着绮罗帆稍不留意时移动了。
「等、等一下。」
绮罗帆慌忙来到走廊时,珠树早已开始爬楼梯了。绮罗帆赶紧追了上去,在珠树快爬完楼梯时一把逮住他。
「珠树,我现在要制订这个家的规范喔,你会遵守规范吧?」
「对啊,我会。」
绮罗帆在脸的前方竖起食指后,珠树一脸严肃地点头答应。
「这间屋子里珠树不可以进去的房间有三间,那就是这一间、还有里头的两间房间。」
绮罗帆手指面朝走廊的房门,分别是弟弟琢己的房间、以及双亲的卧房与书房。
「其他的房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听清楚了吗?你能不能遵守?」
「嗯。」
「很好,了不起,那欢迎你来到姊姊的房间。」
绮罗帆摸摸珠树的头,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珠树跑进了房间。他似乎正值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不跑就没办法满足的年纪。
「哦哦~」
珠树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后,纵身扑到了床上。
「好软好膨喔!」
他在床上四处跳动。
「真有精神耶。」
绮罗帆解开制服的缎带,在床边坐下,疼惜似的眯起眼睛望着在床上蹦蹦跳跳的珠树,心想如果拥有一个和自己年纪有点差距的弟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绮罗帆有好一会儿没换下制服只是凝视着珠树——
不过,她忽然皱起了脸。
「嗯……?」
她抽动短小的圆鼻子。
似乎有一股臭味。
不知是泥巴的味道还是什么臭味,总之,就是一股强烈的臭气。
绮罗帆循着臭气的来源挪动头部,最后来到了停止跳动在床上玩起自由式划水的珠树身上。确定臭气的源头就是珠树没错。
虽然在医院和回程的电车上同样也都隐约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还没有那么明显。不过,在空间不到三坪的绮罗帆房间味道就浓到让人快受不了。
「珠树……」
「怎?」
珠树停止白由式滑水,摆出好像在换气似的姿势抬起头固定不动。
「你有几天没洗澡了?」
「我算算喔。」
珠树掐指计算。
「我从见到吴钟以来就没洗啦,大概有七天吧?」
「七天!你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绮罗帆发出哀号站起身,从床上抱起珠树夹在腋下之后,拔腿冲出了房间。飞快踏下楼梯。
「绮罗帆你要去哪儿?」
「除了浴室不然还能去哪儿!」
腋下的珠树开始挣扎要赖。
「不要!我超讨厌洗澡的!」
「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居然一个礼拜没洗澡,难怪会臭。如果换作朝永,一听到就当真把你从窗口丢出去了!」
这下终于了解第一次见到珠树的瞬间,朝永会扭曲五官的理由了。因为朝永是那么地神经质,想必即使在那么远的距离他也一样发现到珠树的不卫生吧。因此也可以理解为何他会避开拥抱、还有对珠树露出异常厌恶感的原因了。
「不要、我不要洗啦!」
绮罗帆把挣扎得更起劲的珠树带到一楼的浴室,蛮横地扒掉连身工作服和内裤。
「啊咧。」
绮罗帆的眼睛缩成了豆子般大小。
原本以为该长的东西却没长。
「珠树……其实你是女孩子?」
珠树闷不吭声,别开了些许泛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