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我爸爸妈妈还有琢己都不在家耶。你懂吗?简单地说,今天晚上这栋房子里只剩我和珠树两个人!」
「这我知道,所以更加方便。」
「一点都不方便!花样年华的少女趁着父母不在家的机会让男生在家里过夜……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啊?」
绮罗帆闭上眼睛高举双手。
「你都把上一个世纪的伦理观念搬出来当挡箭牌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朝永单手手肘靠在桌子上,面露不耐烦的神情。
「不对,这是自从人类出现在这世上以来,就未曾改变过永垂不朽的真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反正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不会碰你任何一根汗毛。」
「那种事谁敢保证啊!」
绮罗帆很凶地把头转到旁边。
或许可以说,若是平常的绮罗帆,大概早就干脆地答应朝永住下来了。可是才刚发生过那样的事件,难免会开始在意起朝永是个男生的事实。
没错,朝永虽然有那么俊美的外貌身边却没半个女伴,甚至还被女孩子们八卦怀疑他会不会是个同性恋。可是,就算是个同性恋,男生就是男生。不晓得何时心境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一个晚上实在是太乱来了。绮罗帆是那种感觉活泼好动,其实很保守的女孩。
——这时……
朝永冷不防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他闷不吭声地朝绮罗帆走去,站在面朝旁边的绮罗帆面前,用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是怎样,他想干嘛?)
绮罗帆的脸上浮现焦躁的表情。
「樱乃。」
「干、干嘛?」
绮罗帆咽下一口口水,揪住身上所穿的夹克胸口。
朝永神情诚恳的脸向绮罗帆挨近。
然后开口说:
「求求你……希望今晚你能让我在这里过夜。」
——呜呜。
绮罗帆屏声息气。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必要再三声明的事,不过朝永真的是宛如从荧幕或漫画世界跳脱出来的美型男。如此俊美的脸就贴近到连毛孔都可清楚看见的距离。不仅如此,还一脸仿佛在宣称光靠这一招就让无数少女为之投怀送抱似的、诚恳中带有一丝忧郁的魅惑表情。
若被这种天杀的表情含情脉脉地注视然后低声下气地拜托的话,搞不好所有类型的女孩都会情不自禁地对他百依百顺也说不定,绮罗帆这样想。事实上,绮罗帆也陷入这种状态。
不对,状况有了变化。
(我、我一定要撑住。)
绮罗帆果敢地尝试了抵抗。
「不可以……啦。」
绮罗帆以软弱的声音如此说道后,让又黑又大的眼睛射出刺人的光芒正面回望朝永的脸。她试图藉由在脑海里回想朝永过去诸多的讥笑与恶言,来忍受他的视线。绮罗帆Niceguts!令人敬佩——
……但这也成了致命的原因。
「求求你。」
又一次被朝永如此拜托的时候,绮罗帆的身体里发出了霹哩啪啦的巨大声响。那是支撑着绮罗帆自制心的堤防,在朝永假面所释放的费洛蒙波攻击下,一举溃堤。
绮罗帆把涨得通红的脸别向一旁后,在毫无意识之下开口说道:
「好、好啦,可是……棉被只有一套而已,你就在沙发上睡吧。」
*
「为什么时间还这么早小孩子就睡得着呀?」
绮罗帆关上纸门,看着墙壁上的时钟说道。
现在是晚上九点。在客餐两用厅旁边的和室里,刚刚还精神充沛地看着电视节目,却突然电力耗尽的珠树,正躺在来客用的棉被上发出平稳的呼吸。
「那是因为在幼儿时期,诱使睡眠的物质褪黑激素会大量分泌的缘故。」
坐在沙发上一面喝着数不清是第几杯的咖啡,一面阅读着文库本的朝永答腔。
绮罗帆一脸傻眼的表情看着那副模样的朝永。
「倒是你喝了那么多咖啡,今晚还睡得着吗?」
「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不喝咖啡反而睡不着。」
「可是那只是即溶咖啡而已吧?身为咖啡爱好者能忍受这种粗糙的口味吗?」
「总比味道差劲透顶的露天咖啡车卖的好喝多了。」
「受不了,你就是爱跟人唱反调。」
绮罗帆把从橱柜搬出来的厚毛毯放在沙发的角落。
「半夜如果你觉得闷热的话就自己开空调吧。」
她指了指墙壁上的遥控器。
「了解。」
绮罗帆和拾起头来的朝永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