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刚刚还在抄写阿滨借我的笔记呢!」
结果卻送给学姊了。
「那妳呢?每天都来看我,不需要参加暑期辅导吗?」
「沒关系。」
綠色螳螂开口。
「反正我就要出国留学了。」
「留学?」
「沒错,离开狭窄的日本,到海外唸书。学校那边九月分开学,不过还得预先做些準备,所以预计八月中就要出发。老爸人在纽約,可以先住在他那边,等到开学之后,再到学校附近租房子就好。」
「是哦?」
「沒错。」
「以后就寂寞了。」
螳螂突然停止了手边的工作。
「……我不会寂寞。」
「可是我会。」
我是說真的。
「这阵子妳跟老姊总是来探望我,老实說我真的很感谢妳,出院之后可能还需要妳的帮忙。失去记忆之后,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来过,到时可能也需要妳的提醒。再說妳帮了我这麼多,我都还沒好好谢谢妳……」
「……你不是已经有个溫柔体贴的学姊吗?」
「学姊?」
「对,千早学姊。」
綠色螳螂瞪著我,眼神十分不善。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被螳螂盯上的夏蝉。
「你不是正在跟学姊交往?」
「是、是哦?」
「听說还去过学姊的家呢!」
「真的吗?」
「还出去約过会。」
「不会吧?」
「我骗你干嘛?」
說的也是。
骗我确实得不到什麼好处。
「好痛!」
世田谷手中的水果刀跌落地板,左手冒出血丝。
「还好吧?」
「舔一舔就好了,死不了人。」
话虽如此,伤势看起来卻满严重的,包覆著手指的道具服染成了暗红色。伤口似乎很深,大量的血液从手指的缝隙之中汨汨而出。
我连忙按下呼叫铃,请护士小姐过来一趟。穿著螳螂道具服的世田谷便跟著护士一起离开病房。
一阵子之后,包著繃带的世田谷再度现身。
「沒事吧?」
「哼,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別鬧了。
「病人只要管好自己就夠了。你这个人平常心不在焉的,哪有余力照顾別人?」
我还来不及反驳,一名女子便突然走进了病房。
俏丽的短发染成鲜红色,手上拿著大大小小的纸袋。乍看之下很像是大学生,卻带著几分上班族的气息。
女子将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世田谷,然后开口說话:
「谢谢妳,风子,这孩子似乎替妳找了不少麻烦。这是北海道的名產,希望妳喜欢。」
「伯母又染头发了。」
「夏天嘛,改变一下心情也不错。」
女子說完之后,凝视著我的双眼。
「你该不会连我都忘了吧?」
叹了口气之后,将满手的行李丟在床上。
我立刻灵机一动。
「老妈?」
「答对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心想。
「出个车祸也会丧失记忆,你这孩子就是心不在焉。」
「我哪有。」
「还记得车祸是怎麼发生的吗?」
「……记不得了。」
「也罢,捡回一条小命就算不错了。老妈先去跟医生打个招呼,等一下就回来。」
說完之后,老妈逕自走出病房。
「伯母还是跟以前一樣。」
「我记不得了。」
「沒良心的家伙,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记不起来。」
說完之后,世田谷拿起纸袋。
「再见。」
「啊、嗯,谢谢妳来看我。以后还会来吗?」
世田谷冷冷地瞪著我,眼神就跟蚁狮一樣兇恶。
「凭什麼叫我来探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