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今天早上的事了。
也就是说,橱在那条河边躺了一整晚。
「为什么?为什么要特地把我带到这里来?」
樯觉得他一定别有用心,所以追问老人的意图。
老爷爷被这么一问觉得很意外,眼睛眨个不停。
「为什么?帮助昏倒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啊!」
樯的手在稀饭送进嘴巴的途中停止了动作,她睁大眼睛看着老爷爷。
「你怎么了?」
「啊!」
老人的回答对榣来说是当头棒喝。
理所当然。他居然说帮助昏倒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老爷爷的回答之前,榣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单纯的理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多么地不对劲。
这六年来樯所生存的世界里,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管用。死亡、杀戮、生存、欺骗、这些才是必然存在的。
樯奸像接触到实验以前的记忆一样,内心震荡不已。
原来还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她吃着杂菜稀饭时,一边这么想着。
「这是老爷爷你做的吗?」
「老伴她三年前走了,所以我现在也很会做菜。」
「这样啊……」
原来老爷爷这三年来,都一个人住在这个家里。都一大把年纪了,烧饭、洗衣都自己来,做的料理和洗的衣服也部是一人份。就连打扫也是一个人做,老爷爷手能摆动的幅度不大,所以走廊边边才会积着灰尘。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和老爷爷说话的时候,樯发现自己身体不再僵硬,感觉非常奇妙。
她渐渐地松懈下来,原本坐得好好的身体却开始倾斜了。
「哎呀呀!」
老爷爷扶了她一把。
这一幕让樯想到一件事情。老爷爷独自将她从河边抬回家中,这样的话他一定直接碰触到榣的肌肤了吧。而且他还帮榷换衣服并且包扎伤口。
「老爷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痛啊?」
如果榷的皮肤呈现普通的白色时,虽然直接碰到不会造成伤害,但若是长时间接触或是用力打到的话就有可能转移毒素。当她皮肤变紫的话就更危险了。所以榣平时部一直避免和他人肢体接触,可是昏倒的时候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不过这个问题在老人听来,只是单纯的关心。
「你在担心我啊?不要紧,我就这身子还硬朗得很。」
樯从时间上来判断?到现在老爷爷都还没有异状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她吃掉最俊一口稀饭后,把碗放了下来。
隔天早上醒来之后,忆的身体多了几分轻盈的威觉。烧退了,体力也在恢复当中。
她注意到有东西放在枕头边。
是叠好放着的衣服。那应该是老爷爷特地为樯买来的吧!上头还飘着新衣的味道。
那是印有大大的卡通图案的运动装。
虽然樯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比实际年龄小,不过买这种衣服给她也未免太夸张了一些。樯心想,老爷爷一定是很久没有买小孩子的衣服,所以不知道该挑什么比较好吧!
忆垂着头叹了口气。
「品味好差。」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里含着微笑的成分。
3
『姊姊。』
小町的呼唤至今遗回荡在爱姬耳中。
她的喊声口齿不清,充满童稚的语气。这并非不可能,因为当时小町才两岁。
『姊姊。』
『别怕,不要紧的。』
那就是爱姬和小町之间最后的交谈。
——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
一个女孩从房间的床上醒来。她总是相当浅眠,常常像这样半夜爬起来。尽管如此,当她再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又能再度进入梦乡。
然而这天晚上,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感觉——就是不太对劲。
这个夜晚就如往常一般寂静。就算父母在一楼看电视,或是在小吧台小酌两杯,在二楼的童房里什么也听不到。
枕头边的时钟指着凌晨两点。和她们一起住的管家,应该就在回廊对面的房里睡着。
应该是平凡无奇的一个夜晚才对。
但是女孩却睁着大眼,怎么也无法入睡。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到不安。
她口渴了。
女孩从床上下来。穿了拖鞋,打开房门。
回廊上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