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不须刻意多加揣测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有着和樯很相像的轮廓。还有她的身高、体重、甚至体型——虽然是想像她还没发肿的模样——一切都和忆很近似。
因此有一刹那,樯觉得她手上抱的就是以前的自己。
女孩微微地动了一下颤抖的嘴唇。没听清楚她说的话,樯把耳朵凑了过去。然而女孩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不过,她的眼睛,一直到最后都还是看着樯……
女孩死了。
樯把一动也不动的女孩缓缓地放回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
樯的背后传来刺耳的声音,她这才开始意识到周遭的状况。
她回头一看,围在旁边的研究人员都是一副惊悚不已的样子。
榣落泪了。她面无表情地哭着,一面看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大声斥责的男人叫做千之崎英义,是这里的所长。他周围的人早已从实验人员换成了负责保全的彪形大汉,他们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就观察着樯。
其实樯并不是因为女孩的死而厌到悲伤,对她来说,这个女孩只是个陌生人。
可是,连自己都难以形容的纠结情感,从她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樯唤起的记忆在她体内逐渐失控,她的身子开始发抖,感觉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地壳震动。
六年前在这个地方,这些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必须依赖折腾自己多年的『恶戮司』才活得下去这样的想法已经彻底瓦解,此刻的樯早忘了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种种苦痛。
她内心早已烧红的怒火,从胸中蔓延到喉头,再从她的口中爆发出来。
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
那是她的怒吼,像野兽一般狂嚎。
樯已经不记得当时脑中在想什么了。
不到一分钟,她已经把在场的人都解决掉了。
只有千之崎不顾身边的人立刻拔腿就跑。
樯全身浴血,她的皮肤因为盛怒而染成紫色,模样相当可怕。她追在千之崎的身后跑出第二大楼。
她轻轻松松地就追上体型肥胖的千之崎,然后小手一挥。樯的手撕裂了千之崎的衣服,抓伤了他的手腕。
「呜喔喔喔喔喔!」
千之崎发出畜生般的恐怖叫声,随即倒下。
接着樯更对着他的背部,瞄准心脏的位置准备出手。然而此时有人阻止了她。
一条粗线缠着樯的手腕,线的末端系着一个圆圆的铁秤。沿着线的另一端看去,大约十公尺外有个男人正拉着线不放,就是他投出阻止了樯的行动。
然而樯还是试图攻击千之崎。
「不要不理我喔!小姐。」
男人嘲弄般地动一动手,这下子竞让樯手腕上的线越系越紧。
千之崎趁隙逃离樯的追击,躲在从第一大楼出来的一群保全人员身后。他扶着受伤的手,由于平时很少运动再加上被追杀的恐惧戚使他喘个不停。
此时,有十几个人同时拿枪对着停止动作的樯。
樯很吃力地拉扯着线,不过男人力气太大,线一动也不动。
枪声响起。
樯在枪声响起前,就已奔向拉着线的男人。一秒钟前樯站的那块地方,现在已经中了好几枪。
樯甩开已经松绑的粗线,以如箭一般的神速追上男人。原以为他会正面迎击,想不到他却大动作地避开让出了一条路,甚至还做出让道的手势。
持枪的人员大家都瞄准着跑离现场的樯。
「你们这些白痴!不准开火!」
大喊的人不是樯,而是千之崎。他的上臂用绷带紧紧捆着,上半部由于血流受阻而变成红色,下半部的手则十分苍白。
「不可以就这样失去我们成功的案例啊!不准开枪!」
千之崎刚刚才受到性命威胁,然而一方面也用这句话表达对实验品的执着,这让保全感到十分迷惑。
「不过这样她就会逃掉的。」
「把她杀了不是更好吗!」
樯把我行我素的千之崎和乱吠声抛诸脑后,迳自跑进了连路都没有的深山里。
师父曾告诉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也许她无形之间已学习到了师父的敦诲,才会进入这座山。然而樯此刻心中想的是,如果刚刚留在那里把千之崎杀了应该会更好。如果把他杀了,自己应该也活不了吧?但其实这都无所谓了。
至少她可以肯定,像现在这样被不认识的家伙追杀,不会好到哪里去。
由于刚才没把包含千之崎在内所有的实验相关人员杀掉,榣在山里发了狂。
她不断发出凶暴的哀嚎声,只要是她接触范围内的东西,不是踢就是打,不只折断树枝,还把树给扳倒。
虽然这么做只是浪费体力,不过为了让心平静下来,她只能这么做。苏醒过来的记忆逼得——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