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住这样的恐慌。他身边那些年轻妃子们的谗言,终究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这个因国王年少轻狂,与一名异国女子之间的风流韵事所孕育出来的种子,第四王子亚雷克斯,正如同加俐玛尔所言,宫廷中不计较他的身世与外表,只因他的威勇与才干而对他倾心的人绝非少数。然而,这却反而成为其父对他感到畏惧的原因之一。

  在亚雷克斯的三位王兄以及国王其它的庶子之中,找不出任何一个在聪明才智与力量方面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人,其父维兰德王亦同。

  如今维兰德王年纪老迈。已经到了不得不考虑继位人选的时候。然而,他却为后宫嫔妃的谗言所惑,深怕那身上流有莫名异国血统的儿子可能窜夺王位。这样的结果,事实上便是肇因于维兰德王心里一直以来的恐惧。

  事实为何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物。

  于是亚雷克斯不得不舍弃祖国,不得不舍弃贵为王子的身分与狮王之子的美名启程远行。

  「好了,你就快点完成父亲交代给你的使命吧,加俐玛尔。」

  亚雷克斯以温柔的语气开口说道。

  「父王交代你什么样的命令呢?是将我拿下,带回城里去呢?还是带团把我围起来,直接把我杀掉?要是我就这么被抓回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了。他要给我什么样的赏赐?铁链吗?绳子吗?还是一杯鸩酒?是什么都好,总之绝非是教人消受得起的东西才对。如果真要接受那些赏赐,倒不如在此一战,先试试我的运气好了。

  来吧,加俐玛尔,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徒弟成长到什么程度。」

  加俐玛尔闻声发出了低鸣,随后便像是心意已决地拔出了系于腰上的大剑。就在这个瞬间,摆脱了云层的月光落到了剑刃上发出金光闪耀。

  「谁都不准插手!」加俐玛尔大声咆哮,严正警告身后那群身体发出颤动的兵士们。

  「这是我的责任……非要我亲手做个了断不可,你们一个也不准动手!」

  亚雷克斯闻声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他清楚地体认到自己的导师依然保有过去那般高贵的自尊与严谨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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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也呼应了对方的动作,将手伸往系于腰际的剑柄,同时,另一只手则举到了脖子前方,豪爽地将斗蓬的扣环拔下。被解开的长斗蓬,就这么让亚雷克斯顺手用力地往天空甩了出去。

  成片厚重的斗蓬在天空张了开来,瞬间遮蔽了皎洁的月光。就在加俐玛尔的视线被这件斗蓬给抓住的瞬间,他的弟子已然像闪光般跃出了阴影处。亚雷克斯振臂一挥,两人的剑刃铿锵一声便纠缠在一起。

  就在亚雷克斯与加俐玛尔交手的瞬间,兵士们迅速地以这两个人作为中心围了上来,其中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艾尔德国的第四王子尽管以带有异国风情的外貌闻名,但宫中下层的人们亲眼见识过的依旧只是少数。

  被云层掩盖住的月光此刻又从云隙间钻了出来,在天空中画下一道透明澄澈的光芒洒在四周的土地上。英姿焕发的年轻王子肩上。那头银色的发丝映照着月光,透出了寒玉一般的光彩,恰似一片由月光纺成的丝缎。

  他那对镶在细长双目里的瞳孔有着似青、似绿。又好像紫堇花一般不可思议的色彩。覆盖在他身上的是宛如沾染了发丝上的月光一般,带点蓝色的白皙肌肤。尽管这副容貌生得与他那化成了气泡消失在空中的母亲一样美丽,却也同时散发出了男性威猛的强烈意志,以及活力充沛的年轻气息。

  月光之下。一袭绯红色的铠甲包覆着亚雷克斯高佻壮硕的身躯。铠面刻画着水色与金色的特殊文字图样,与他手中那把绯红色巨剑剑身刻画的的图文相互呼应——这有如异国咒语般的纹饰映照着月光,让亚雷克斯身上的整副铠甲此刻看来就好像拥有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那把巨剑,是他在襁褓中的时候,母亲过世前遗留给他的,也是他的母亲乘坐那艘神奇的玻璃船来到此地时,她身上所携带的唯一一件随身物。

  他的父亲过去一直将这把巨剑收在宝库深处没有交给他。然而,在他十五岁的那一天起,宝库深处便开始传出了巨剑的哭泣声。据闻,在国王将这把巨剑交给它真正的主人之前,它始终在鞘内不断地颤动,并且持续地发出呜咽。

  此时,两把剑划过月光,在空中的互击激出了一道火星。瞬间,这对师徒旋即跳开,彼此拉开了距离。

  「看来您并没忘记我教给您的剑技,让臣感到十分荣幸!」

  加俐玛尔率先开口。

  「可熟练呢。接下来我还会让你知道我从没有疏于锻炼的成果!」

  一句回答出口,亚雷克斯即刻又举剑挥向了眼前的对手。

  绯色的巨剑划破了空气,再度与加俐玛尔的剑刃交锋。这一记砍劈让加俐玛尔使劲地咬牙承受,挡开,然后一剑反刺向亚雷克斯的腹部。

  只见亚雷克斯面对这个还击,俊敏地向后跳开。加俐玛尔的剑尖只得擦过亚雷克斯腹部的铠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阵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他失去重心,险些把持不住自己的站姿。然而在他作势收剑的同时,却又从下方祭出了一记瞄准对方胸口的刺击。

  亚雷克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开了这道刺击,然后紧接着使劲将剑横向挥了出去。绯色巨剑剑身的刀背重重地打在加俐玛尔的肩上。这位年过半百的战士在冲击力与痛楚的侵袭之下,一阵按耐不住的呻吟从紧咬的齿缝间钻了出来。

  「怎么啦,加俐玛尔!你在课堂上训练的严格程度可不是这点力道可以比拟的呀!」

  「殿下您所言甚是!」

  加俐玛尔尽管表情苦涩,却也勉强挤出了回答。这位年高德劭的战士因长年征战而晒得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了强烈的竞争意识,同时也可以看到他对于弟子的卓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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