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後已过了几天,现在这个时候独乐崎也开学了吧?山县跟美国不知道还顺利吗?
明明不是很熟,我却担心著这种事,……我坐在床上暗想著。
「你今天也在床上啊。」
乾打开拉帘,白色的朝阳照射著她甜美的笑容,她也起了个大早到这里来陪我。
「啊……早安,乾。」
「早安,」她将拉帘全部打开,「还没有人,还是打开吧。」
朝阳立刻照射过来,因为太过刺眼我闭上了眼睛。
「今天感觉如何?」
「……嗯,今天也会试著去上课,不翘课。」
「嗯,那我也会试著忍耐无法将你藏在这里的事。」
保健室是学校的绿洲,绿洲要是没有「在沙漠旅行」的前提,就无法存在,所以虽然这么说很夸张,但我今天也会试著在学校这片沙漠里徘徊,虽然很害怕。
「然後再回来这里吧。」
「嗯。」
「……」乾双颊有些晕红地看著我,「啊——喉咙奸渴——」像是想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走向冰箱。
已经变成保健室常客的我们,被允许在冰箱里放自用的宝特瓶饮料,乾取出饮料咕噜咕噜的地喝著。
——小堇,你真的消失了吗……
看著被朝阳照射得闪闪发亮的宝特瓶,我想起了小堇。
——她让我那么认为,之後说不定又会突然冒出来……
然後,也想起了在游泳池的谈话……
「乾,……对不起。」
我不自禁地对回到床边的乾这么说道。
「嗯?你是指什么?……难道是不碰我的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塔摩先生,你不需要再道歉了啦。」
「……」我又想说对不起,赶紧将话吞回。
「我也想跟你道歉。」
乾脱掉拖鞋,慢慢地在床上坐下,床发出了小小的嘎吱声。
「……为什么?不好的人明明是我……」
「那个……」她低著头继续说道:「我在暑假期间想要想点办法,一直思索著如何让你不害怕地来碰我,可是还是想不到,无法将你治好。」
两人都稍微沉默下来,然後,乾对上我的眼睛。
「呐,当初说塔摩先生跟我「一样」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吧?你也这么认为吧?」
「……嗯。」我朝下看著给了肯定的答覆。
「你说过,不想伤害我让我痛苦。」
「嗯。」
「换句话说,我也,不想伤害你让你痛苦吧?」
「那是……可是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嗯,不一样,不过那只是一点小差异,只是身体和心的不同……我啊……」她轻轻握住我的右手,「不想伤害你的心……」
已经将近一个月都在乾的身边,我却还是完全无法习惯这样的接触,连耳根子都红了。
——这么说来,乾不断尝试著接近我的方法,她测试著可以触摸我到什么程度,还告诉我
她自己身体的事,我一直认为那只是她想让自己的身体有感觉才做的,没有发现她是在为我设想。
我自以为「单方面地在为乾设想」,装出一副很体贴的样子,其实是对她敬而远之,我真是个过份的家伙,……我讨厌自己自卑、只想要保护自己的心的态度。
「……友、友友友……」乾满脸通红地低语著,「……友二。」
「咦!」
「以後可以叫你友二吗?除了这个,我已经不知道其他可以接近你的方法了……而且,连小媛啦,甚至小美都直接叫你的名字,我很不甘心呢。」
乾笑著掩饰害羞。
「……这样当然可以啦,只是现在叫我绰号的只有你,所以该怎么说呢?有种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挺不错的……」
「啊,嗯——……那就分开来用吧。」
「……我才是——」
我才是,对唯、媛连美国我都直呼她们的名字,唯独对女朋友竟然叫她的姓,这才真是敬而远之,这样未免太奇怪了,所以——
「琴子——」「啊。」「——同学。」
「啊——……不要加「同学」啦。」
「嗯,那——」
暑假时,看著山县、美国、美乡他们,我所想到的是,问题无法那么容易就解决,他们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却仍然没有开花结果,相较之下,我和乾——琴子在所面对的问题上所花的时间只有一个暑假……没错,不可以著急,不是揪出「比疼痛还要可怕的事」这种我负荷不了的事而勉强解决,必须正视近在眼前的重要事物才行……
「琴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