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早点将她的事解决比较好吧。」
「……嗯,我希望美乡和须弥能再见面。」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我怎么了?」
「……」唯似乎想说什么,「……嗯,算了。」边说边站起身将牛奶盒扔到垃圾桶,「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啊,等一下,我还没喝完。」
我小心著不被呛到,将剩下的果汁喝完。
——他的事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回想起许多过去的事,那要回溯到自己出生时。
我虽然有知识却没有记忆,脑袋里明明有一堆词汇在打转,却完全没有任何影像,我想那就像是失去记忆的人的感觉。教授说过:「特别是从想像中创造出精神的魔像怪,可以设定和制造者相同或比较低的知识状态,所以不一定要从婴儿开始抚养长大。」不过傻瓜的我不是很懂其中的意思。
我张开眼睛,词汇和影像渐渐连结在一起,首先是教授——制造我的人,然後是我——映照在镜子里的我,不过我知道那是左右相反的我,因为有左右相同的我朝我接近,那就是美乡——和我同样外型的美乡,总之,这三个词汇——教授、我和美乡,跟影像紧密结合在一起。
「教授,我是美乡吗?」
「你是美国唷,不是美乡。」
「美国……」
「还有,你是魔像怪。」
「魔像怪……我知道,我知道魔像怪,我是魔像怪。」
「太好了,确实可以听得懂话,成功了……太好了。」
成功,我是成功的,成功!
「美国,我是美乡,虽然和你一样,但是又不一样,我是失败的。」
失败,美乡是失败的,失败?
我後来才知道,我是「卵」的实验成功的魔像怪,美乡则是实验失败,藉著「炎的咒纹」成为碳的魔像怪。美乡失败也就代表教授的「愿望」没有实现,除了失败的原因之外,必须在其他条件不变之下再实验,也就是说必须以同样的「愿望」来制造才行,所以我才会和美乡外型相同。
我得到了其实应该是给美乡的名字——美国,赤石或火的「或」以四角形框住,跟「火」同样读音的「美」(译注:日文的「火」与「美」同音),由此变换出来的名字,是为成功的魔像怪所取的名字。
在「成功与失败」这种我和美乡的关系之下,在我心里开始寄生了「比较」这种讨厌的情感。
虽然我也知道这很讨厌,我比较著美乡和自己——那是我拿著马表,测量美乡的一千公尺跑步时的事。
「太好了,太好了,美乡!」我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抱住美乡,「个人新记录!」
「把表……好了,来量体重,从质量亏损来计算能量,从速度推算出消耗的卡路里来看效率,将那个跟人的心肺功能比较……」
「咦?我听不懂啦,为什么不高兴一点呢?简直就像拳击手在减重一样嘛。」
——比较,相比……
和我不同,美乡不但学业成绩好,运动神经也很发达,一个人也活得下去,我却是个笨蛋,运动也不行,一待在大屋子就头昏眼花。我应该和美乡一样吧,不对,不一样,我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
有一天,美乡戴上发带,将额头露了出来,看起来和我很不同。「美乡,你讨厌和我一样吗?」将这句残酷的话和那个影像结合在一起的自己实在太愚蠢了,然後我……垂下浏海,留起遮住左眼的发型,这样左右就不对称了,我後来发现如此很容易辨别镜子那端的自己和我自己。
——不行,不能比较,我是我,必须找到我做得到的事才行,没错,变得更开朗,我想和大家做好朋友,和许多不是美乡的人联系,或许有点鸡婆,不过我喜欢那样。
纵然如此,明明我比较常和人来往,在恋爱上却是美乡早了一步。
图137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病,为什么和男生……」
「……抱歉,」总是那么神气的美乡,这时拿下发带低下头,「我自己也不懂,但就是喜欢上了……」
「喜欢上了……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我知道,我虽然知道……」
「教授那边呢?」
「我和他说了,他叫我别再跟他见面。」
「……对不起,你很痛苦吧,我却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还没跟那个男生说吧,嗯……我去告诉他怎么样?」
……可是结果,美乡选择了活在结晶内,我於是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比我所拥有的许多更为强韧。
「她想说的是,和人的来往不是看数量!」镜子那端的自己再度嘶吼著这样残酷的话,
「美乡想说的是,重质不重量!」……
——我不会其他的生存方式,我就是喜欢这样,有什么关系!
因此我对须弥、唯他们,也是以之前的相同方式相处。
「——喂。」
「……」
「喂,快点开门呀,……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