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的……」
「刚刚的事你看见了?」
「嗯,所以、那个……我不会逃走的,你、你先放开我,我好痛,好、好热。」
「啊,对不起,不由自主就……」
「手、手腕变红了!快点、快点灭掉!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我所目击的并不是美乡同学在抽菸,不是自残行为,而是自烧行为——她正烧著手,将烛火放在左手腕附近,那并不只是在取暖,手腕确实伸入火里面,碰到火的地方被烧焦了,周围红通通的。
总之,我先提醒她这点,她小声地「啊」了一声,用右手掌直接覆盖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大概因为没有燃烧所必需的氧气,手腕上的火熄灭了,只剩下烧焦的地方。
「不烫吗?」
「不……那个……烫是会烫啦……嗯……终於被看到了啊……」
美乡同学像是放弃了什么般地叹了口气,然後坐回刚刚的木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到她向我招手,我便听话地隔著燃烧的蜡烛坐在她对面的木箱上。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所以……」
「……不,你不需要说谎,我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对不起,」我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不,等一下,既然已经被你看到,那就必须跟你说清楚才行。不过,在这之前,山县,你可以陪我忏悔吗?」
「忏悔……?」
「拜托你。」
听了她的话,我再度坐回那里。她对於自己被发现的秘密,既不意图含混过去,也没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更没责备擅自偷看的我,不仅如此,她垂著头,该说是圣洁吗?像是真的要倾吐自己的罪状般开口说道:
「你要跟谁说你所看到的事都没关系,做出自烧这种不当行为的是我,我没有权利阻止你的行动,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那样做的话,你的形象会毁於一旦,……我也没有可以说的对象,再说,那样做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我的形象……」
「先别说这个,手腕不是烧焦了吗?……不会痛吗?如果怎么样的话要去医院,不要说是自己烧的,我想应该不会被发现……」
「……还没有恢复原状啊,」她抬起头,仿佛是在看手表似地看著左手腕,「这个不要紧的,你看一下这里,……为什么要避开眼睛?」
「因为好像很痛……」
「嗯,总之你看一下,嗯……」
美乡同学紧紧握著左手,然後烧焦的痕迹从四周渐渐变回肤色,黑色的面积变小了,最后终於消失不见。
「咦?这是怎么回事?」
「你会讶异也很正常,其实我的身体是由碳组成的,虽然这么说却不是有机物,是焦炭或煤那种,所谓的不定形碳,所以就算燃烧也没关系,你可能难以相信,不过这是真的。」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眼前所见的现象确实是事实,所以我无法否定,可是比起这个,我不懂的是为什么对只是偶然目击的我揭露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连这种事都告诉我?」
「不这么做的话,你会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事吧?」
「是碳的话,那个……就算燃烧也不会痛吗?」
「没那回事,会痛……」
那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没有问出口,因为我认为太追根究柢不好。
「不说这些了,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的罪被你发现了,所以必须给我惩罚才可以了结,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就算你这么说……」刹那间,脑海闪过被虐狂的念头,但我随即摇头甩开,「我想不到,而且擅自偷看的我也有不对。」
「这样啊……」她再度垂下视线,「可是你不给我惩罚的话我会很困扰,不那么做,我大概还会重复同样的事,拜托你。」
「呃,那……」美乡同学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显得莫名地可爱,我一边看得入神,一边说道:「请你做我的朋友。」
我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这怎么会是惩罚?」
她抬起头看我,我立即低下头,脸颊烫得不得了。
「呃,那是……我想你一定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所以这算是惩罚。」
「你是那样看自己的啊……我明白了,我以为会被要求更难的事呢,嗯,被你看到算是我运气好吧,然後呢?我们是朋友,接著要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朋友到底是什么?不好意思,明明是我自己这么说的……」
「不,这样啊……请你明天也到这里来,我想多跟你聊一聊,促膝长谈也是朋友不是吗?而且,有你在旁边的话,说不定可以不用燃烧身体。」她迅速起身,「那么,我要跑回去了。」你也不要待太晚,早点回去吧。」
说完,让蜡烛继续燃烧著,美乡同学走出了废弃屋。
——那是我跟美乡第一次交谈,就因为那一天,我对她那诚实的性格厌到无限的敬意,我想也喜欢上她了吧。不对,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