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有些不安地这么咕哝著。
同样地,我也怀有另一种的不安,那就是在知道魔像怪的存在後,认识的人增加了。曾经想在往後的人生中,远离人群过活的我,竟然变成这样,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绝对没有「因为害怕他人,所以想拿乾的嫉妒心为藉口,再度断绝人际关系」的想法,跟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切断的,相反地,我担心的是能不能好好的维持关系?能不能顺利沟通?
顺带一提,塔摩先生这个绰号是起因於跟我的本名——森田友二——同姓的艺人来的,是国中时的绰号,所以到了高二的现在,只有乾会这么叫我……另外,我曾经听那个艺人说过,他的「兴趣是妄想」,那虽然不是我的兴趣,不过我也经常在妄想,这也是我们的共通点吧……这是题外话啦。
「早安,学长。」
「早——」我将眼镜戴好「——安。」
媛来到了实验室,即使是这种时候互相打声招呼,我也感觉到自己语气是这么地生硬。
「你今天也很早呢,我是低血压,所以总是要小树叫醒我。」
「……喔,嗯。」
「学长住在书店附近不会很不方便吗?」
「唔,算是啦……」
怎、怎么办?没办法好好应对……
媛从里面将门锁上,这样的话,经过走廊的学生应该就察觉不到里头有人,她似乎也很不擅长面对人。
她静静地拿出文具,开始用功——才怪。
「……学长,不好意思,我还是很困,我要躺一下。」
她从房间角落拿出平常我接受小树按摩时用的长坐垫铺在讲桌,将眼镜放进眼镜盒,便在上面躺下。
——暑假开始後,媛的样子就怪怪的。
就像这样,显得很没有精神。
如果跟她哥哥照学长在一起时属於「高」,进行和操形学有关的讲授时是「中」的话,那么最近很明显地是持续处於「低」的状态,原本就惺忪下垂的眼睛更是充满睡意,看起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当然也就没有帮我上课,对她而言,那应该很费体力吧,取而代之的,她交给我赤石或火教授写的专业书(操形学概论》,我开始研读起来。
几天前。
「媛,你最近好像很没有精神,怎么了?是因为照学长开始暑期辅导,没时间陪你吗?」我担心地问她,她便娓娓地诉说著自己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不好意思,学长,让你担心了,我想跟哥哥——不对,家兄没有关系……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清楚地分析,如果用感觉来形容的话,就好像……变得空荡荡的,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一片空白,就算跟哥哥——家兄在一起,也没办法填补。」
「你就直接说哥哥没关系。」
「我想大概是因为失去了操形学的目标吧,将琴子学姊成功转换到「卵」上後,已经无事
可做了。跟哈尔摩尼亚的魔像怪——琴子学姊认识後,我的操形学研究有了飞快的进展,就操形学的实验来说,能够遇到「愿望」,本身就很珍贵,更难得的是琴子学姊这个绝佳的研究对象。」
「变得空荡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为了那件事你们花了一年以上的时间在我身上,我想是会有反作用力的。」
「当初设计学长,让你产生,「愿望」的时候,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内心骚动,我逼迫学长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演戏,演到一半却有种自己从没有过的感觉……我从来没有那么心慌意乱过,明明不是演员却流出泪来……学长,那到底是什么呢?你知道吗?」
乾所担心的事,媛自己似乎并不明白。如果跟她说:「那不是演技,是真正的心意……」的话对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我烦恼著不知该如何回答。
「……啊,对不起,学长明明是被害者,我还问你这种事……可是,总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静不下来,想著不要再深究下去,就不知不觉又困了起来……」
「这样啊……我想应该是身体或头脑想要休息吧?」
「……也许是这样吧,不过,我怕如果再找不到操形学的目标,就会一直这样无法填补空白,一直空虚下去……学长,还是不能让唯当我的研究对象吗?身边的魔像怪就只有她了。」
「那个……还是不行。」
我身为制造者,无论如何都无法允许将唯视为实验或观察的对象,可是,也不能让媛一直这样下去,我将突然闪过脑袋的念头说了出来。
「你所做的事,应该跟赤石教授的研究一样厉害吧?那样的话,跟教授直接报告这次发生的事如何?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建议?」
「思……你说得没错。如果告诉我爸爸,循著他购买那些专业书的路径,说不定可以找到教授,那就试看看吧。」
——现在,她跟教授住的地方取得联络,将报告寄了过去,似乎在等对方的回音。
「……嗯,学长。」媛就那样躺著张开眼睛说道。
「怎么了?」
「要不要听音乐盒?听著音乐总觉得有种安心感。」
「好啊,在书包里面吧?我可以打开吗?」
我确认媛点头之後,从她的书包拿出哈尔摩尼亚的音乐盒,那是只银制盒子,手掌大小的圆筒式音乐盒,转动发条打开盖子後,有许多圆形突起的圆筒开始转动,拨动着梳齿,音乐随即响了起来。哈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