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
「妳真的要走吗?」
「……嗯。」
唯是在昨天晚上告诉我,她决定要到父母那边去,而且并不是以中里郁子的样貌,是以自己本身的样貌「回去」。
当然,我不得不担心已经死了的她复活,会不会造成大骚动。
可是在她心里,似乎已经全盘考虑过了。
「友二到学校的时候,我可不是光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做,我想了很多,想到我是不是深深地伤了爸爸,就感到很担心,而且从那之后,我也没有再回家过。我想就算以我原本的姿态回去也没问题的,虽然刚开始可能不会相信,但只要我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出来,告诉他们我是魔像怪,他们一定会理解,会对我说『可以待在这里』的。嗯,不过其实我很害怕,因为我还没死之前,从来没有跟父母面对面好好谈过。」
她果然还是有点讨厌待在我这里吗?我忍不住这么想着,不知是否显露在脸上,唯安慰我说道:
「我并不是讨厌待在你这里,虽然有点腻了,不过我很高兴你对我说『可以待在这里』,话说回来,虽然是你让我复活的,只是我不想当个吃闲饭的,所以请你谅解……」
回到家有唯在已经变成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会被挖苦、有点像是被她性骚扰,不过还是很愉快,比起一个人的时候热闹多了,而且又可以跟她商量干的事,我能跟干告白,也是因为有她在后推了我一把。
昨晚,我们用香浓的牛奶干杯饯别,然后唯教我功课,腻了之后打电玩到半夜。
现在,她准备离开我家了。
头发梳理得好好的,换上严肃的表情,打扮也很整齐,看起来简直像是要上战场的水兵。
我也站了起来送她。
「喂喂,别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我似乎又将寂寞的表情明白显露出来了。
「如果伯父伯母不接纳妳的话,再回来这里吧。」
「谢谢你,不过,不会有那种事的,我相信。」
「那么,随时要回来玩喔。」
「嗯,我会再来亏友二的。」
我所制造的魔像怪又要离我而去了,虽然不是从此无法见面,但离别真的好痛苦,胸口好疼,眼角发烫。
——糟糕,我快哭了。
不知道是否察觉到我的样子,唯有些吃惊地说道:
「傻瓜,我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你没办法进行个人行动很痛苦吧。」
她想开玩笑逗我笑,但我却笑不太出来。
「而且……你已经有很重要的人了,总有一天会请女朋友来玩吧,让她知道我跟你同居的话,很难解释这个误会唷。」
「我真的很没用……」
「喂喂,不要动摇我的决心啦,……好吧,既然这样……」
唯啾地一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因为实在太过突然,我顿时僵住。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满?被魔像怪亲不高兴吗?还是说,连×××××也一起做了吧?」
「妳妳妳妳在说什么啊!太不知羞耻了!」
我用手按着被吻的脸颊说道。
「啊哈哈!」唯高声笑着,「嘴巴的初吻就留给女朋友吧,处男。」
唯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然后,她的表情再度严肃起来。
「再见了。」
唯提起装着手的画像跟素描本的包包,走出了我的房间。
*
我现在有着以往从未体验过的不安心情。
并不是干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我是否能够度过没有唯在家的生活这一类的不安,虽然那些事确实令我不安,不过我靠着自己的想法来消除,就算干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也相信她,而没有唯在房间,依然要生活下去,想想不过是回复到原本的生活而已。
有种跟这些完全不同的不安,忽然想起时,就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掠过脖子,胸口突然一阵痛楚而无法冷静下来。
——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这么想时,我脑里闪过一个非常适合的病名,就是这个没错吧。
「贫乏症」。
以前认为「我会就这样一直孤独一个人,念念书打发时间,压抑自己的性欲,度过没意义的人生」,我的未来没有什么绿洲,会在沙漠一直走到筋疲力尽为止。
所以,我没办法好好享受「干」这样的幸福。
因为不相称的幸福摆在自己的眼前,而被吓呆了。
「绿洲其实不过是海市蜃楼。」忍不住会想,该不会有这样的陷阱在前头等着吧。
眼前涌出许多水,就在我犹豫着可不可以喝时,水从眼前消失了,同时发现自己的四周有着像高墙的东西,最初以为是沙丘,但它的阴影高得将我整个覆盖住,举头望上去,看到的是具有人的形状的巨人,我发现那是沙的魔像怪。
接着,沙的魔像怪像是要将我吞噬般地从四面八方开始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