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我应该不用担心啦。」

  老师说完后就回去了,我真的觉得她是个好老师。

  「塔摩先生……你看老师看到呆了,是胸部……」

  「我才没有看呢。」

  干有些无精打采,可能是相当吃醋吧,跟我「一样」。

  我放下笔,摘下眼镜揉着眉心,集中精神两个小时,真的是累了,另一边的干也是可爱地「呼」了一声休息着,她在毛毯中的脚放松了下来触碰到我的膝盖。

  ——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得跟她说才行。

  我坐正身子开口说道:

  「干,我可以说一些我喜欢的事吗?当作休息。」

  「嗯,可以啊。」

  「可是说不定会很无聊,只是我自己觉得有趣,可以吗?」

  「可以啊,只要不是恐怖的事就可以,就气氛而言,那可能不太好。」

  「说不定会有点恐怖,那……」

  *

  干,你知道什么是魔像怪吗?没错,就是电玩常出现的那个,以黏土或石头当作身体可以自行行动的人形,关于那个,虽然没有到都市传说的地步,在古老传说里是有的。

  很久以前,在某个山谷的村落里,有一所很小的学校,虽然只是位在山脚的小学分校,却有足够的学生,大家悠悠闲闲地在那里上课、游戏。

  虽说是分校,规模小归小,但理化教室、图书馆、烹饪教室样样具备,不过独缺了音乐设备,音乐教室只有一架小小的风琴,没有钱所以买不起钢琴,在学习发表会、毕业典礼时,便将风琴搬到体育馆使用,但使用风琴,不管是合唱或唱校歌时,总觉得有点扫兴,放录音带的话又没有那个气氛,即使如此,还是只能忍耐将就着用。

  有一天,那所小学来了一名吟游诗人,不,说不定这个国家根本没有所谓的吟游诗人,但总之他本人是那么说的,他带着风笛、手风琴、木吉他等乐器,好像在周游全日本。

  他受到分校老师们的欢迎,不仅欢迎他来到这种深山,还说务必要让孩子们听听,被老师这么一说,吟游诗人非常高兴,在他以往所造访的学校中,好像曾经被说过怎么能让来路不明的人进来,而吃过闭门羹。

  他面对三十个不到的孩子,真诚地层露自己的技艺,以有趣的故事跟愉快的音乐,感动了孩子跟老师们,结束之后,孩子们奋力地鼓掌欢送他。

  小孩回家后马上跟家人说,吟游诗人的事迅速在村里传开,到了晚上,村里的人聚集到他原先预定住宿的学校,几乎成了庙会一般,诗人更加高兴,像这样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听自己的故事跟歌曲还是第一次,之后这场盛会围绕着他一直持续到半夜。

  隔天早上,先行回家的孩子们到了学校,只看到醉倒的村里大人们,吟游诗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豪华的平台钢琴跟道谢的信一起放在体育馆的舞台上,那之后遍寻不到他的人影,学校于是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很不可思议的,那架钢琴使用了好几年音色都依然保持准度,据说完全不需要调音。

  那之后过了好几十年,已经没有人记得那名吟游诗人,不仅如此,因为人口太少,村民的人数也愈来愈少,分校不得不关闭,还可以用的设备便被搬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钢琴被留在体育馆,也许是因为就算费力将钢琴搬下山,目的地的学校已经有钢琴,反而麻烦。因为没有拆毁校舍的经费,分校就那样摆放着钢琴而残留了下来。

  不久,再也没有任何村民了。

  没过多久,在山脚的小镇上流传着「废校的钢琴在晚上会自动响起」的传言,有对此产生兴趣的小孩在满月的夜晚跑到废校去探险,小孩们真的听到从体育馆中传出钢琴的声音,有废校的校歌、合唱的伴奏,还有肖邦的乐曲,总之响个不停。小孩们鼓起勇气从腐朽的门跑进体育馆,就在那一刻,音乐停止了,然后,他们看见好像有人站在舞台上,体育馆的地板上画着某种图案,散发出光芒,接着从钢琴中出现了发光的人形,那人形轻轻地从钢琴降下,被刚才那个人抱住,小孩子们吓得动弹不得。不久,图案散发出的光芒变强了,那些孩子因为刺眼的强光而睁不开眼,等光芒消失后,地板的图案和那两个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隔天,大人们前往调查,发现钢琴的琴弦不见了,而且并不是键盘或琴槌等构造坏掉,而是只有琴弦消失,大人虽然不相信小孩说的话,但也想不通为什么只有琴弦被偷走的理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从那之后,废校就只成了人们试胆量的地方,没有再发生过任何灵异事件了。

  那大概是哈尔摩尼亚的金属,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它是传说中的「魔法物质」,是只有用魔法才能炼成的金属,质地柔软,有着银色的光泽,而且似乎拥有跟「波」有关的性质,比方说光,周遭的些微光芒,经由哈尔摩尼亚的折射,可以集中起来反射出去;例如地震,哈尔摩尼亚可以吸收震动,做为缓冲:另外还有声音,它具有使周围的空气振动的力量,也就是说,用这个金属所制造的乐器,可以配合周遭空气的温度、湿度,自动调整出最优美的音色,我想那架钢琴应该就是哈尔摩尼亚制成的吧。

  如果精神寄宿在里面,就会产生魔像怪,没错,终于提到魔像怪了,那个人形其实就是魔像怪,现在好像仍然活在某个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形式,说不定又变回钢琴的琴弦,或是变成小喇叭、八音盒,最糟的情况,也有可能已经被熔解了,不过也或许它已完全化身为人过活着。

  *

  说完之后,我瞄了一下干,可是她低着头,被刘海挡住看不见她的表情。

  ——果然只是我一个人觉得有趣吗?

  那个故事写在《初学操形学》里,因为跟乐器有关,感觉很适合干,所以我昨天决定告诉她这个。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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