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好坏,反正还是受我的影响身体才会难受吧。
我这样说着,她连连摇头,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平时都绷紧了根弦,所以才没事的。心里想着一定不能难受啊之类的,才没有病倒。因为一个人蹲在路边不能动弹了,也没有人会来帮助我吧。大家都只会这样想着,这女生怎么回事啊。所以我一直很紧张,这点让我很难受呢。在学校里有保健室还好点。”
“这样啊……”
“寺尾君真的很细心呢,很快就发现我哪儿不舒服,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没给你带来麻烦的话就好了。”
当然不麻烦,一点也不。
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后顺水推舟地去见了她的父母,我们的关系也得到了公认了。
她的父母看到有人每天能和患有贫血症的女儿一块回家,发自内心地送了一口气。当然,就算除了这点,她的家人也满怀好意地接受了我。特别是她的父亲,对我十分满意。
我出生于平平无奇的工薪家庭,但妈妈的娘家也还算是名门旺族,亲戚都很拘泥于举止礼节,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文雅得体的举止。这点现在派上了用场。重要的是得给人一种循规蹈矩、谈吐得体的感觉,但是八面玲珑也不可取。
好了,暂时不开玩笑了,不过这种待人处事的方式的确值得一学。
弄不好的话,情绪会只顾沉浸在某个话题中。不过,我感觉这也无所谓了。
现在,在这儿,她和我在一起。
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独处时,我可以亲吻她的嘴唇。
更进一步的事情也可以。
只要我希望,随时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二年级的春天,某个星期天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在咖啡店学习,准备迎接摸底考试。那天,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发烧了。
像是感冒。说起来最近天气骤冷。
刚刚想到这儿。我便感觉像是蒸汽触碰到了意识的屏幕凝结成雾霭了一般,脸上很热,但我连这种热气都有点感觉不出来了。
我心想糟了,正在这时,我感觉到热气向身体袭来,像是全身的毛孔一起关闭了一样。
我倚着座位,半边身体滑了下去。
指尖很沉重,脑海里一片茫然。
我半边身体挂在椅子上,茫然地呆在原地。奶油色的咖啡仍一如既往地营业。轻柔的纯音乐久久地回荡在店内。
仅仅是发烧,我便感觉自己忽然与这一日常生活隔绝了。
像是自己和环境之间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一般。
我在磨砂玻璃的一边茫然地眺望着对面。
雅座的席位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其他客人。
他们都在聊着自己的事。
店员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或是端走空盘,或是给人添饮料,或是匆匆走入后厨。
但是,这些都是与我无缘的世界。
我在发烧。
但我的高温和周围流转的景色没有任何关系。
轻音乐。
在与我无关的地方响起。
坐在那边的那个人。
是与我无关的人。
和那边的那个人也无关。
和他无关。
和她无关。
一切都与我无关,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了——
仿佛就像……
恍恍惚惚地飘浮在宇宙空间中一样。
身体的感觉很迟钝。
什么都感触不到。
甚至没有踏在地面的实感。
像浮在空中一样。
一切都偏离了。
意识。不属于。这个场所。
就是这种感觉。
我害怕起来。
蓦然有种坠落的错觉。
好可怕。难以抑制的孤独。
我用渐已麻木的手握住了手机,选择了用最少的操作就能接通的联系人,按下按键。
然后说,我现在想见你。
你在哪儿?
我现在想见你。
电话对面的她不停地询问我,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呢……
一瞬间我想不起来了,话语哽在嗓子眼里。
四十分钟后,她赶了过来。这四十分钟十分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