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却微微皱起眉头,翻了两、三页文件后,往从这个方向看不到的墙壁瞄了一眼,然后露出苦笑。
“很抱歉,二十八分发车的三等车厢已经客满了。下一班车是……嗯--十九点四十七分往约克的火车。”
“十九点吗……”
下一班车还要将近三个小时,而且还只到半路。到了约克应该都已经半夜了吧?这么晚了在陌生的地方下车只是给自己多添麻烦罢了。
“开往史卡伯勒的下一班车要等到明天早上了。”虽然站务员若无其事地说着,但是要在这么龙蛇混杂的车站里等上那么久的时间,实在难以想像。“等一下,二十八分的二等车厢还有空位……价钱只差了五、六先令,怎么样?”
二等……
听到这个想都没想过的奢侈建议,艾玛反射性地正要回答那怎么行,不必了。但是,如果不要的话,就得找个过夜的地方待到明天早上为止。这么一来一定更浪费钱……艾玛的背后,又开始排起队伍。不赶快决定的话,会妨碍到别人。
“那就这样吧。”
“好的。”
正打算通过验票口时,有位绅士让自己先过。负责验票的人员告诉自己该到哪里搭车,艾玛也顺利通过。在天花板呈巨蛋形状的车站里,一片喧闹声中,艾玛在这班应该可以带自己回到北方故乡的列车上找寻着座位。
--上次搭火车是在……
艾玛想起来了。
--在维多利亚车站,那次是和他一起搭车的。
站务员进行着工作上的联系,参杂着卖橘子小贩的吆喝声。
--那个时候也是搭二等车。
因为没有其他人过来,宽敞的包厢一直只有两个人。
那个人的金发,透着闪亮的阳光…
那天的天气真好。
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天气……
现在,这里的阳光照不进来。拥挤的月台上男女老幼都有,各自正在体验着人生中的一幕。
不常坐火车而担心出事的母亲,其实在意的是女儿就要离开伦敦。而女儿用有些尖锐的声音说我没问题的,别替我担心。然后催促老母亲离开,不希望她为自己担心,因为自己的人生,她想要自己好好的过。
身分只配坐在三等车厢的仆役们,因为待会儿就得和坐在头等车厢的老主人分开,所以在这之前必须先替主人进行各种服务,围巾在这里、烟叶在这里、您要的饮料在这里,等到了下一站后,我会过来听候差遗,在这之前请您先将就一下吧!
孩子们蹲在地板上用粉笔画着火车。这里是米德兰铁路、这边是大北铁路等,比赛谁懂得比较多。但不久之后就行人来骂着小鬼,别在这里涂鸦!
“对不起,请让路!”的声音响起,有人推着大型行李通过。
和人群、行李还有人生交会,擦身而过。
我到底该往那里去好呢?比对着车票和车辆编号而感到迷惑的艾玛,突然听到有人说:
“麻烦你去帮我看一下。”
一张小纸片伸到面前。
艾玛不解地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编著一头优雅黑发,配上一顶漂亮帽子的贵妇人。
“果然是号码错了吧?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赶快去帮我换吧……”
因为没反应,应该很快就发现认错人了吧?往这边一看后,贵妇人也哎呀一声,一抹红晕迅速染红脸颊。
“夫人!”一个戴着和艾玛类似的帽子,看起来也像个女仆的女孩,推开重重的人墙跑了过来。“非常抱歉,已经没办法了。因为那边也非常拥挤!”
“不好意思,”贵妇人向艾玛微笑、道歉。“我认错人了,因为背影看起来很像。”
“没关系。”
轻轻点头示意后错身而过。背影?嗄,您把那个人误认成我啦?艾玛听到别家的女仆这么提出抗议。但是您把那么漂亮的人误认为我,总觉得有点开心!
威廉在站前广场上从马车飞奔而下。
因为小梅利本街的家已经空无一人,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汉普斯德的家,才知道原来艾玛来过。还没听完哈基姆的话,又匆匆忙忙的跑出门。一下子向左、一下又向右地穿梭在毫无秩序可言,穿流不息的人群中,拚命朝车站前进。虽然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就是举步维艰。
又有一台大型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面哗啦哗啦地吐出大量乘客,堵住前面的路。
啊啊,又被人群挡住了。
拜托,请让一让!请让我过去吧!
但是,不论威廉急得如何跺脚,从载客马车里下来的人实在太多,老年人和带着小孩的乘客动作又慢,再加上有些人是第一次看到车站,忍不住停下脚步,感动地发出赞叹之声,就更拖延让路的时间了。当他在无可奈何之下,正打算绕路用跑的时候。
路被挡住了。一个脸上不知是被煤炭还是泥巴弄得脏兮兮的小女孩,露出齿缝很大的牙齿抬头看着威廉微笑,向他伸出了什么东西。
“买朵花吧,一朵只要一便士。”
“抱歉,我在赶时问。”
即使如此威廉还是不会板起脸孔,也不会突然用力把人推开,总是尽可能保持亲切的声音,这就是威廉最大的温柔之处。因为他的内心其实正大叫着:“快点给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