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凯莉慢慢地眨了眨眼。
“让我来为您擦身体吧!我想一定能让您觉得清爽一些。”
凯莉一副“那就开始吧”似地耸耸肩。
女主人的身体很僵硬,虚弱无力,无法自己迅速抬起上半身。即使如此,凯莉还是一副凛然的样子,艾玛只作最低限度的协助。
女主人一绺绺的银发,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下,看起来有如白金做的云朵。
把毛巾放入加了薰衣草水的热水里拧干。
把女主人的睡衣袖子卷起来。
把左手的袖子从手腕卷到手肘,又把右手的袖子从手腕卷到手肘。缓缓地、认真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每一片指甲。
“好阴沉啊……”
女主人的话让艾玛大吃一惊,停下手边的动作。
望向窗外心想是不是云朵遮住太阳了。
“我是说你哟!”
原来女主人说的是自己。
“前阵子还觉得你看起来是那么快乐。没想到一下子高兴一下子难过,还真是忙碌啊!”
艾玛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在水晶宫过夜的隔天,心想不知道会被女主人说些什么,结果她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样子就和平常一样,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这样反而让艾玛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自己还是找了藉口。
因为坐着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结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锁了起来。
喔,是这样啊……女主人好像觉得很无趣似地打了个呵欠,只说了句真是糊涂啊!然后耸耸肩。
虽然想要出言袒护并不是他的错,但实际上自己是被带去的,主导权很明显是在威廉身上,所以自己没有立场说什么。
艾玛心想女主人之所以没有追究自己一整晚丢着工作不管、造成那么多不便的责任,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件事。因此确信夫人果然是喜欢威廉的,把他当成自己亲手照顾的孩子一样。
这么一来,他的过失在某个意义上,也算是夫人自己教育不当所致,说不定自责的成份远超过责备艾玛。
“琼斯先生……”
不小心还是说溜嘴了。为了让凯莉安心,连原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事情也决定-并托出。
“他说会和父亲说说看,他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父亲。”
凯莉默默地看着艾玛。
她的眼神……像是说着“是这样吗?太好了呢!”一般地温柔微笑着,哽在喉咙里的话变得更难以启口了。
“可是……”
艾玛眨了一下眼,为的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定不可能成功的,太不切实际了。愈想愈……因为我了解双方阶级的差异有多么大。”
所以,这样就够了。
因为他已经让我作了一场很快乐的梦,已经很足够了……
对自己说着那些无法说出口、只能藏在心里的话点了点头,重新打起精神后,正打算把毛巾放进热水拧一次的时候……
觉得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着,艾玛迅速抬起脸来。
女主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左手的指甲触碰着俯下身来打算进行手边作业的艾玛的脸。不是用手掌包覆,而是轻轻地、像是在确认什么、简直像是怕会弄脏似地,只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摸着。
当脸颊感受到手指贴脸的触感是用来代替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时,艾玛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夫人她了解,她能体会我的感觉。
而且她现在正在安慰我。
“没问题,”凯莉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是你的话。”
艾玛咬着嘴唇。
在女主人床边的地板上,将重心放在膝盖上跪了下来。
必须强忍着才能让眼泪不掉出来。
毛巾已经完全冷掉了。
薰衣草的香味微微飘着。
“亚瑟?”
边把两只袖子伸进开襟背心,威廉边问。
“他回来了吗?”
“是的,趁着寄宿学校毕业前的长假回来的。”泰瑞莎·哈米尔顿正小心翼翼地把今天穿不到的衬衫和裤子,在不造成任何一点绉折的情况下收进衣柜。“时间过得真快呀,记得没多久前威廉少爷才从学校毕业,没想到又轮到亚瑟少爷了,真的是才一转眼呢!而我也愈来愈老了。”
“嗯。”
“小姐们也要从度假别墅回来了,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团聚在一起了呢!”
“是吗,大家都在吗?”
“是的。”
“一定会变得很吵。”不论怎么打,领带就是打不好。
“应该说是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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