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艾玛也不自觉的跟着唱起来。
用假音把整首歌唱完以后,阿尔莞尔一笑。
“很像呢,卡蓝迪努。”
“什么?”
“像凯莉那家伙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以为了不起,就像一下子就把尾巴翘起来撅成瓶刷的猫……难道下雨还要得到谁的允许才能下吗?真是的,连下雨都要生气。”
艾玛费了好大劲才维持住正经的表情。
“觉得有趣所以想逗逗她,才一逗她就马上张牙舞爪,像是要咬人。想必道格也吃了她很多苦头吧。”
“您认识老爷吗?”
“因为我们以前住得很近。”阿尔把艾玛手中的东西接过一半,走下楼梯。
“我们从小就混在一起了,以前常在柯芬园那附近的街角玩。一个人在那里摆笑脸,另一个则蹑手蹑脚走过去,趁人不注意偷了摊子的苹果。不会吧……凯莉都没说过吗?都已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婆了,我还以为除了陈年往事外,她什么都不讲呢!”
“她没有说。”艾玛跟在后面,一边下楼一边这么说:“除了老爷已经过世这件事以外,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关他的事情。”
“这样啊……”
一边把湿掉的垫被扔在走廊尽头,阿尔一边说:
“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太怀念过去,总是把以前的事情挂在嘴边,听说幽灵会跑出来喔!凯莉应该不会想遇到什么幽灵吧……”
有好一会儿功夫,艾玛只是沉默地摸着被子上的破洞,当阿尔把烟斗从口袋里拿出来时,听到她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吐出一句话来。
“老爷……和夫人,以前感情很好吗?”
“啊?”
“对……对不起。”艾玛羞红了脸。“因为您说从在柯芬园玩的时候就是好朋友……那您知不知道,夫人和老爷是怎么认识的?”
“一般来说对象是父母决定的吧,先通个几封信,等到第三次见面时,不就已经是在婚礼上了吗?”
阿尔又啪哒啪哒地爬上了楼俤,艾玛只好拉起裙摆跟在后面。
“……都是这样的吗?”
“每个人都是这样。”
“我觉得不是这样耶……”艾玛望着阿尔裤管的绑腿。“像夫人这种个性的人……就算是父母……但结婚对像这种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来决定。”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凯莉的个性很倔强。”出现在眼前的绑腿,时而靠近,时而远离。“看起来不像是会顺从父母决定的乖乖牌。但是在以前那个时代,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起码我没听过我们当中有谁不是这样的。即使到了现在,不也还是这样吗?除非是个性古怪到家,否则谁也不敢忤逆父母的威严还有他们决定好的事情。乖乖听话比较轻松嘛,每件事情都去反抗的话太辛苦了。”
“…………”
“原来如此,”绑腿瞬时停止不动,“所以卡蓝迪努总是气鼓鼓的,尾巴随时看起来都像瓶刷。”
艾玛一陷入沉思,阿尔突然转过身来,开始模仿起羊癫疯发作的猫咪。
就在这个时候……
“你在发什么神经!”
当事者凯莉一手拿着篮子从窗门探出身来。
“艾玛可是老实又洁身自爱的女孩,拜托你别教她一些有的没的。”
“是!”阿尔重新把猎人帽戴好。“这我知道。”
“可以帮我把放在那个房间角落的桌子搬走吗?因为墙壁都毁的差不多了。”
“没问题。”
“那我要下楼去了。”女主人轻声的对艾玛说完,开始步下楼梯。
啊!传来了微弱的叫声,接着响起很大的声音与震动。
原来是脚踏在潮湿阶梯的女主人,不小心滑倒而摔下阶梯去了。
左脚脚背一带肿了起来。幸好绑带式的鞋子能很快脱下来,但束紧在腿上会妨碍血液循环的袜子,如果不剪开就没办法脱下来。腰和侧腹也好像撞伤了,一触摸或者想要伸展身体,就会痛得直皱眉头。
虽然有人说要请医生来看,但女主人说太麻烦了,不需要。
“反正不过是跌倒和扭伤罢了,就算骨折也不过是有点磨擦或裂开。这种小伤不需要治疗,医生也顶多要你敖药然后好好睡觉。”说完之后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真是倒霉啊!”
“别这么说啦!”
阿尔用暖炉里的余烬替烟斗点火。
“真的只是被绊了一下,”凯莉觉得很懊恼。
“所以我说啊,你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没错,扶着把手就安全多了,而且裙子又重,手上还拿着东西……啊!对了,艾玛,你可以帮我把刚才掉的东西捡起来吗?”
“我现在就去整理。”
女仆离开了。
这对已经步入老年的男女之间,出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阿尔慢慢地吹了一口烟斗,冒出来的烟有如空虚的时光,轻飘飘地往上升然后渐渐消失无踪。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