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如水草般或是如谜样暗号般自由奔放、龙飞凤舞的记号旁,怪异地并列着充满孩子气,大小不一有如初学者学写字般的字母,从这边看来,那个看不懂的签名似乎是哈基姆·亚达瓦利。
“……是哈基姆?”
威廉自言自语。
“你擅自做出这种事情让我很困扰!”
被唤进书房里,青橘条纹的盒子打开,银制小盒就摆在眼前,异国王子无言站立着。激动的威廉·琼斯像动物园里运动不足的大熊般走来走去,他一边说话,晃动的手同时把一些些东西拨落,却又撞到膝盖、小腿或某个部位,再被绊了一下,焦躁到极点。
“我真的很惊讶,你实在太敏锐了、令人佩服、真是明察秋毫:再加上你温暖又无微不至的用心,我非常感谢你的深厚友情:我真的很感谢,但是……哈基姆,我有我的作法,还有时机也很重要。”
“…………”
“在速战速决、大胆直接的你眼里看来,可能会觉得我绕太大一圈又慢吞吞,感到厌烦或焦急,但是我希望能够静静地守护着她。喏,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你能够了解吧?拜托你!”
威廉打算转个方向以正面朝向他,却不知怎么地竟撞到手时最怕痛的地方。他突然定住、泪眼盈眶,以另一只手按住撞到的地方,坐进椅子里。
“总……总之……无论如何……别……这么做……拜托你!”
褐色肌肤的王子半睁着睫毛浓密、眼瞳深沉的惺忪双眼,向下看着手中的小盒,在手掌中翻转,确认背面刻上的名字。接着再确认正面的作工,把对得刚刚好的盖子开开关关,确认弹簧是不是正常,像是在说还可以、没问题般耸耸肩。
“我知道了。”
哈基姆把昂贵得惊人的银制小盒递给威廉(还坐在椅子上苦闷着)。
“总之,你把这拿去吧!”
唔……从紧咬的齿间边笑边迸出来的,是威廉卯足了劲才说出来的感谢之词。
双排扣长礼服配丝领带、礼帽与白衬衫。身着绅士服装的青年,完全融入伦敦的街区之中。只要把帽缘稍微压低一点,躲在建筑物的影子下,这身受到太阳宠爱大幅超越这个城市标准的肤色也就不会被人看到。不乘象,不带半裸的女孩,不洒花瓣,不搞红地毯、丝绸衣、色彩鲜艳的伞那一套,要“避人耳目”倒还真简单,王子心想。
没行任何人注意到我。
一边吹门哨一边轻盈踏着脚步,毫不拖泥带水地站在某户人家的门廊。拜在茂盛的雨林中随心漫步也不会迷失归途的良好方向感所赐,让他只要去过一次,就不会弄错方向。
没有约好。
没有事先联络。
这个家的女主人并非不是淑女,不过个性似乎不是那么拘泥于小节,如果真的不方便的话,再来一趟也就是了。
想到就立刻去做是他的原则,而且就经验来说,想到的时候并非偶然,而是时机已经来临的证据。也就是说,大致上这种状况就是最适合采取行动的时机已到,所以本能地向自己暗示。
因此,当轻敲门扉有所回应,被当作目标的戴眼镜女仆立刻出现时,哈基姆一点也不惊讶。
“你好,艾玛,”微微一笑。“请原谅我突然登门拜访。”
异国王子将脱下的帽子贴在胸前微笑。
“我有话想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即使穿着这样的服装,不,应该说正因为这样的服装,让他的风貌更是充满童话般异国风味的魅力,无人能够抵抗他笑起来的磁力。
“请进。”
艾玛往外踏出,以臀部与背部顶住大开的门扉,缩小身形,让客人通过进入家中。
将帽子与外套寄放在玄关的小房间,挂好外套,引客人前往会客室。提住裙裾尽量不发出脚步声,到厨房把泡茶用的热水放在炉灶上烧,再回到会客室。
客人以两手插在裤袋里的姿势,看着装饰在炉架上的物品。
“我正在泡茶。”
艾玛略略屏住气说,客人转过身来点头示意。
“您今天没和琼斯先生在一起啊?”
这句话半带着询问的意味,但客人只是耸耸肩并没有回答。或许是英语不太好,或者因为身份的缘故让他不愿意和女仆说话吧……所以艾玛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想夫人应该就快要回来了,不嫌弃的话,请您随意坐一下,稍等一会儿。”
客人以目光示意知道了,却还是站着。那削瘦优雅的站姿,还真像黄昏时水边独来独伫立不动的白鹭呢!艾玛心想。
与英国男性相比,肩膀与胸瞠部不那么厚实,体毛也较稀薄。脸上的肌肤相当光滑。原本骨架应该就不是太粗,骨骼偏纤细,不带一丝赘肉。近身总能闻到隐约的好闻气味,简单来说是稍微中性,不,该说是偏向女性化的。
同时具有两性特征。
东方人酝酿出的气氛犹如不可思议的魔法。
以茶匙将茶叶放入暖过的壶,才想到喝茶的习惯也是来自他的祖国,让艾玛越发紧张,如果没有泡好就失礼了,更是丢了夫人的脸。
是不是该把珍藏的茶具拿出来使用才好呢?饼干有没有受潮呢?
可是,重来又要花更多的时间,让客人等待更久。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