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
“史东纳太太的芳名是?”
“…………”
可怜的史蒂芬绞尽脑汁,双眼轻阖,像是要压下浮起的皱纹般以右手按着眉心,身子斜斜地略为前俯,一边抖动着胡髭。
哎哟,可喜可贺,今天真是个大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能够将史蒂芬逼到死角,趁着这个吉兆,今天一定可以把史东纳老师一并解决掉!绝对没错!
“……凯莉。”
史蒂芬喃喃自语,突然睁开眼睛。
“没错,是凯莉·史东纳夫人。”
“凯莉……是吗?”
威廉试着念出来,但这名字却在舌上打结了。是个完全没有印象,十分生疏的发音,不过,学生原本就不可能直呼老师的名讳。家中也没有人曾这么称呼过她吧?
凯莉、凯莉,凯莉呀……原来那位老师是叫这个名字呀!
Kerry则是爱尔兰南部郡名,也是那儿的特产--一种漆黑而短小精悍,看来相当倔强的牛只品种:
K是国王(king)。
K是钾。
Kappa是希腊文的第十个字母。
“威廉少爷。”
原来如此,老师也是有名字的,那位老师也是个活生生有血肉之躯的人。
“咳咳,威廉少爷。”
“啊,抱歉,什么事?”
“如果您问完了,容我先告退。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没事了。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威廉傻愣愣地看着今天状况百出的史蒂芬,他的背影好似沿着由直尺画出的直线道路般笔直离开。
啪!威廉弹跳起来,像是被门板发出的声响弹中似的。
出门去吧!去见凯莉老师,这就立刻出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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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比(园丁的儿子)找来的出租马车,正巧是平常在摄政街到大英博物馆间区域来往揽客的马车之一。既然如此应该认得路吧?威廉便将从史蒂芬那儿要来的住址纸条直接拿给车夫看,不料这位看来老实的车夫好似意外被打了一拳般满脸通红起来,被阳光晒得干燥的脸上,细细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仅仅瞄了一下纸条的形状,好似很不愉快地痉挛起半边脸,意思似乎是要威廉赶快把那东西收回去。
是老花眼吧?要不就是看不懂。史蒂芬的字实在太小(似乎非得节省纸张和墨水不可),字体又龙飞凤舞地装饰得太华丽,若非看惯的人还真是难以看懂。
威廉战战兢兢地再以口头告知地址,这回车夫倒是立刻就点头说知道,并打开车门暗示威廉快点上车。
之前的举动或许伤到了他的自尊。
马车虽旧,倒是打扫得相当整洁,拉车的马虽已不年轻,但眼珠明亮、看来相当健康。威廉于是故意大声称赞盖比挑了辆好马车,给他六便士银币的小费。
即便是仅搭乘短短不到一小时的出租马车,若拉车的是匹遍体鳞伤,被虐待得只剩一口气的马;或者车夫是个拿马出气,面貌可憎的男子的话,可是会令威廉心情大坏。诺福克女士(注3)那沉静悲痛的控诉,深深打动威廉的内心。
※注3诺福克女士:指出版于一八七七年的《黑神驹》(BlackBeauty)作音安娜·史威尔(AnnaSewell)。在健康转坏、长年卧病的晚年,执笔写下此部生涯中唯一的作品。举出这部动物文学杰作,是用来显示正值多愁善感年纪的威廉在阅读过这部当代作品之后,便对工作马匹或出租马车业务不再能够视若无睹。
就这一点来说,即便这个车夫给人那样的第一印象,但他其实是个心地相当好的人。
先生赶时间吗?还是您比较喜欢悠闲一点,走比较好走的路?车夫问。威廉回以为什么这样问?车夫讷讷地说明,因为车体古旧,若是一路都走石板路只怕太过颠簸,乘坐起来不舒适。对我家的崔弟也……什么?是这匹白灰色马的名字吧……它的蹄铁钉得不是很牢,所以我尽量让它走泥土地。
--喔,既然如此,就别赶它吧!反正我去办这件事也不是那么乐意,威廉说道。
那么,既然如此,就横越摄政公园吧!车夫一抖缰绳。
坐在亮光漆涂装的包厢里,独自一人摇晃着前往。
街道依旧是潮湿阴郁的漠样,从美特兰公园穿越康敦,到达樱草山时,视野豁然开阔,云隙间恰巧射出一片灿烂阳光。
因为选择了一条好路,于是得到这个意外的收获。
尚未沾染绿意的公园草地略有起伏,可以看到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在此悠闲散步,其间有年轻的保姆跟随着,却没派上多大用场。不论怎么看,那披着昂贵毛皮的七、八岁小女孩看起来要来得能干多了。
她应该是这一家的长女,也是年纪最大的孩子吧?她牵着一对看来刚学会走路,包裹着毛衣的双胞眙,并严厉地走在最前头,神气十足地率领所有人。年幼不听话的弟妹(或者其中也混有亲戚或邻居的孩子)鱼贯跟从,有的东张西望、交头接耳,有的弯进小路、停下脚步玩着路边的东西。披着毛皮的女孩为了避免大家散开、或像木雕般呆站着、甚至是跑得不见踪影,不断高声发出指令要大家注意,并以手指确认每个小孩的状态与人数。她稚幼的脸庞也因为义务和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