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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充满了热风、黑烟,以及汽油燃烧的气味。
茜站在离BMW不远处的避难空间,照料红救出来的小客车驾驶。
驾驶的眼睛还闭着,但却有呼吸。呼吸很有规律,脸色也不差,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为了不让他的头部位置太偏低,茜找了个台阶,在上面铺了手帕,让驾驶的头部靠在上面,接下来就只等救护车来了。由于有大型风扇运作,黑烟也确实向外排出,但还是希望消防车能快点来灭火。
茜看了看司机的脚边。由于茜足一个人把他搬来这边,司机皮鞋的鞋跟磨得十分厉害,毕竟茜是伸手撑住他两边胁下,一路拖到这儿来,鞋跟整个磨得严重倾斜,要是他站起身,搞不好还会往后倒。不知道他醒来之后会不会生气?茜不禁如此思考。
「小茜。」
有人喊了她一声。
是茜最想听到的声音。
「红学长。」
她看了红一眼。
看到他似乎没有受伤,茜总算松了口气。红每次都为了别人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这位司机先生好像不要紧。」
「是吗?那太好了。不过我们得走了,剩下的就交给警察跟消防队吧。他们马上就会到了,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有事要做,不能被总部绑住了。」
「是,我明白了……」
茜担心地看着躺在那儿的驾驶。
相信他一定会没事。
相信他一定马上就会好起来,为了磨坏的鞋跟生气才对。
茜跟在红的身后,一路走到BMW前面,结果就在车前看到一名陌生的少年站在那儿。
这名少年大概十岁上下,穿着长袖衬衫跟短裤,身上背的不是书包,而是一个很大的木盒。
少年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红学长,这位小朋友是哪位?」
「帮我们带路的。」
「带路的?」
茜看了少年一眼。
结果少年就抬头看了看茜。他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一点都不像小孩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看着敌人时才会出现的眼神。不,不对,茜看过这样的眼神。对人类有着深沉恐惧的小动物也有着同样的眼神。
「那就请多指教啰。」
茜对着这名身体虽小,背的盒子却很大的少年,投以温和的微笑。
少年抬头望着茜看了一会儿,但随即又像是对她失去兴趣似地把脸撇到一边去。
「喂,小弟弟,车钥——」
红对少年说到一半。
少年就把一个物体朝红身上扔了过去。红在空中稳稳接住一看,原来是车钥匙。红看了少年一眼,少年立刻转身背对红,坐进了BMW的后座,并将大木盒摆在自己身旁。
茜笑着看了红一眼。
红耸了耸肩。
「那走吧。」
红跟茜坐上了车,开着BMW上路。
在极为漫长的隧道中朝着出口前进。
远方传来了警笛声。
BMW朝着青森县前进。
驾驶座坐着红。
前座坐着茜。
而坐在后座的则是那名少年。
盒子在对方手上。
是潘朵拉之盒。
区区一个盒子真的有可能毁灭全世界吗?答案是肯定的。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只要一个杯子的份量,就足以消灭全人类的细菌。红不能让他打开盒子。对方往北前进,红无论如何都得趁他抵达目的地之前抢下盒子不可。
不知车上的少年是否真的懂得那名男子要做什么事?如果他懂,那他对这件事又有什么看法?是服从?还是反抗?可是红不能问他这个问题。
车内几乎完全不存在谈话。
少年当然不会找他们说话,而就算他们主动找他说话,他也不做任何回答,不然就是一脸不关己事的表情,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就算红跟茜谈话,也会开始在意后座的少年,总是讲不了几句就停住。
所以车内维持着无言的状态。
红专心开车,茜则专心在前座上坐好。
引擎声。风声。
红坐在座位上,握好方向盘,踩着油门,忽然间却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对男女跟一名少年,这样的组合跟过去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后座上坐着一名一句话也不说的少年,摆着一张臭脸坐在那儿。然而红总觉得有地方不太对劲。没错,过往影像之中的自己并不是成熟的男子,而是少年。男子是黑部,女子则是堇。
那是一段再也不会重现,但却永恒不灭的记忆。
虽然少年顶着一张臭脸,但却过着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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