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都还没开始编织呢。」
娜娜的第一项复健——严格说起来有点不对,不过就姑且如此称之——是复杂的手指动作,指导老师是晴海。借由学习晴海最擅长的编织,活化娜娜平常甚少使用的神经。
「提亚蜜思林,手指的位置不对喔。」
「这样吗?」
晴海的编织教室招收的学生不是只有娜娜,提亚和可蓝也一起挑战编织。这不单单是为了陪伴娜娜,事实上两人早就对编织颇感兴趣。于是四人围绕着三坪房间的小茶几,开始编织毛线。
「嗯,看起来好像怪怪的。」
「我跟你一样。」
「这就怪了……难道我也出错了吗?」
可惜提亚是除了武器之外不擅长精密作业的人,可蓝则对研究以外的其他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结果两人光是学习棒针的拿法就吃足了苦头。
「娜娜,她们两个好像连拿好棒针都很吃力呢。」
「呵呵,看来似乎是我稍稍领先。」
「继续保持。那我们就开始吧。」
「请多指教,老师。」
在晴海心目中,娜娜是个聪明的学生。她彷佛吸了水的海绵,很快地学会技巧,晴海觉得娜娜的学习速度飞快,能正确理解每一个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技术之所以未臻纯熟,只不过是习惯的问题罢了,而这正是义肢欠缺资料所导致的结果。
——幸好里见没那么聪明……
眼见娜娜以飞快的速度学习编织技术,让晴海想起她的第一个学生孝太郎。孝太郎现在的编织技术固然高明,不过一开始可是惨不忍睹。笨手笨脚的孝太郎跟娜娜刚好相反,学习的进度非常缓慢,晴海花了不少心思在他身上,不过两人也因为这样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对晴海而言,孝太郎的笨手笨脚反而是件好事吧。
——不过……所谓的做什么像什么,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时晴海突然发现娜娜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在外的缺点。如果孝太郎的笨手笨脚深化了他跟晴海之间的关系,娜娜就是一个反证。由于任何事都难不倒她,自然不会跟其他人产生深度交集。唯一的例外是娜娜跟由莉佳的感情特别深厚,不过考量到由莉佳的笨手笨脚,似乎也满合理的。
——既然如此,像这样更……
所以晴海决定换个方式对待娜娜。娜娜是个聪明人,不过以对待聪明人的方式对待娜娜,说不定对她反而不好。就算事实并非如此,她的举动也不会对娜娜造成伤害。过去的晴海完全不会萌生这种想法,证明了她果然亦大有成长。
「娜娜,你的表现很好喔。」
「谢谢。」
「不过为求慎重,还是再复习一次吧。」
「啊……好的。」
于是晴海绕到娜娜的背后,双手环抱着她。娜娜的身形比纤瘦的晴海更加娇小,顿时像被搂在怀中。于是晴海就像指导孝太郎时那般,实际示范手部的动作。
——以前……佳苗经常像这样抱着我……
凝视着晴海的双手,娜娜忆起十年前的往事。佳苗是娜娜的协助者,一直将娜娜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常常拥抱她。直到现在,娜娜依然记得那种温暖的感觉。晴海应该只是为了示范编织的技巧,不过娜娜顿时产生了一种被抱在怀中的错觉。晴海的年纪比较小,实在不应该对她产生这种感情,不过晴海的做法还是让娜娜感到十分窝心。
一直编织毛线也只是重复使用同样的神经,称不上有效率的做法。于是大家决定进行其他复健项目,不过在这之前先吃个午餐,顺便休息一下。努力过头不见得是好事,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复健。
小茶几旁只剩下提亚、可蓝和娜娜。晴海独自前往厨房准备午餐。这四人当中,只有晴海擅长料理。
「幸好有晴海在。」
注视着厨房的方向,提亚笑了笑。提亚的厨艺不精,看着食谱也只能做出勉强能吃的料理。
「我可不想吃由莉佳买来屯货的泡面,真的要好好感谢晴海。」
听到提亚的话,可蓝频频点头。虽说可蓝跟提亚一样厨艺不精,不过她是属于完全一窍不通的程度。再加上料理大赛惨败造成了心理阴影,可蓝说什么都不想进入厨房。
「由莉佳还是很喜欢吃泡面呢。」
娜娜并不是不会下厨。各方面都才华洋溢的她只要手边有材料,马上就可以变出可以入口的料理。不过娜娜凡事注重效率,料理也多半流于单调,缺乏变化以及深度。
「大概是穷怕了,才会基于生物本能买来囤积吧。」
「明明打定了下半辈子靠贝德利欧照顾的主意,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喀啦。
「哇,这么多箱泡面!?」
姑且不论程度上的差异,基本上提亚、可蓝和娜娜都说不上厨艺精湛,所以才会将午餐交给晴海负责。
「不过……其实我们没资格嘲笑由莉佳。」
「毕竟大家都不会做菜……」
这时提亚和可蓝说话的语调显得低落,两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往位于厨房的晴海。从茶几的方向看不到晴海,不过大家都知道晴海正以熟练的手法料理午餐。
「这么说来,晴海很多才多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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