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是孝太郎第几次倒在地上了。艾雷克斯和暗红为了置孝太郎于死地,已经发动了多次攻击。攻击的手感相当扎实,以为终于杀了他,结果他每次都重新站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坚持到这种地步,孝太郎老弟……?』
盔甲早已失去功能,退化成名符其实的盔甲。随处可见破洞和凹陷,里面的惨状不须赘言。他应该站不起来了,怎么想都不可能站起,然而孝太郎还试著撑起身。眼前的光景著实令艾雷克斯感到难以置信。
「……你、你说呢?就是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
孝太郎的声音十分微弱,听起来格外吃力。他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太清楚了。
『躺下吧,这样死得比较轻松。』
「……那怎么行,我可是青骑士……」
滴答、滴答。
孝太郎起身之后,大量的鲜血滴落地面。从身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自盔甲的缝隙渗漏了出来。
「……这样啊,哈哈哈,或许这就是原因吧。我、我可是青骑士,艾雷克斯……」
『孝太郎老弟……』
「……我……我是率领长眠于此的人们奔向战场的青骑士,怎么可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拉修达克墓圜是自古以来的阵亡将士长眠的地方,其中也包括了曾经跟孝太郎并肩作战的人。他们将未来托付给孝太郎之后壮烈牺牲,大家都相信孝太郎将会拯救佛德赛。
「……如、如果我真的倒下……这里的弟兄到底是为了什么奉献宝贵的生命……我岂不是……无颜面对他们……」
所以孝太郎绝对不能倒下,这已经不是站起来还能做什么的问题了。他不能主动放弃战斗,直到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为止。
「我说什么都不能倒下!」
孝太郎试图举起拖在地上的长剑,然而手臂却不听使唤。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勉强举起。他的手臂有个巨大的伤口,孝太郎感到剧烈的疼痛,然而他还是以坚定的意志高举长剑。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过去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你了。孝太郎老弟,你真是太伟大了,所以我决定跟你战至最后一刻。』
卡锵!
艾雷克斯也操纵War Lord举起巨斧。他已经不需要暗红的支援,打算跟孝太郎进行一对一的最后决战。
『要去了,孝太郎老弟。』
「放马过来吧,艾雷克斯。」
咚!
War Lord朝著地面使劲一蹬,巨大的身躯行云流水地滑向前方。War Lord以滑顺的加速度瞬间逼近孝太郎,完全感觉不到那是身高超过五公尺的巨大人型武器。
——抱歉了,各位……我大概到此为止了……
相反地,孝太郎完全无法动弹。光是将长剑高举过顶,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War Lord的巨斧在这段期间迅速逼近。
——可是!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轻言放弃!我可是青骑士!!
孝太郎准备高举长剑直劈而下,将力气集中在双臂。然而这时的他已经陷入意识模糊的状态,甚至连手臂是否有所动作都不知道。即使如此,孝太郎还是相信手臂正在移动,于是便继续灌注力量。最后,孝太郎的意识被一道白光包覆,彷佛融化似地渐渐消失。然而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手臂的力道依然未见弛缓。
回过神的时候,孝太郎独自伫立在一座小山丘上。山丘座落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宁静祥和的夕照洒落随风摇曳的草原,绽放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像一片金色的大海。
「这里……不就是……」
孝太郎见过这个地方。这里就是最后自己与阿莱亚和夏露露诀别的那片草原。
「我死了……所以才来到这里?」
孝太郎清楚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来到此地之前最后的记忆是War Lord快速逼近的巨大身躯,以及其手臂挥舞的巨斧。因此孝太郎认为自己应该是被杀了而来到这里。
「想不到我也是个浪漫主义者。」
但这个样子提亚可笑不出来。面对意外的结果,孝太郎只能独自苦笑。彷佛配合著孝太郎的苦笑,四周突然响起许多笑声,孝太郎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赫然发现背后站著一大群人。不知不觉中,难以计数的人群纷纷聚集而来,几乎快埋没了这座山丘。
『并不是这样,青骑士阁下。这里是您刚刚所在的地方。只是为了配合我们,以两千年前的景象呈现罢了。』
人群之中有好几张孝太郎熟知的面孔。
「原来如此,拉修达克墓园原本是这片草原……哈哈哈,所以你们是来迎接我的?」
熟悉的面孔全都是孝太郎在两千年前的世界遇见的人,而且还是在战场上阵亡的骑士以及士兵。应该都是长眠于拉修达克墓圜的人吧?看来我也要加入他们了。一想到这里,孝太郎突然有种这样子也不错的奇妙感觉。大概是对自己在最后一刻的表现无愧于心的关系。
『猜对一半,也猜错了一半。』
回答问题的并非第一个出声的士兵,而是另一个人。他是孝太郎直属部队的士兵,在新生佛德赛正规军正式成军的防卫战中壮烈牺牲。
『在迎接雷欧斯大人成为我们的伙伴之前,我们有件事情想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