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凝视着德克斯多洛。
「不管哪边赢得胜利。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不过万一你们赢了,情况就变得有点棘手。到时候我一定会被当成战犯接受审判,甚至是公开处刑吧。」
「废话!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玛古斯方率领的叛军输了这场战争,隶属于叛军的德克斯多洛不但会失去现在的地位,还得接受公开审判。毕竟之前的无差别攻击行为,已经超出战争所能容忍的合理范围。审判的结果恐怕是死罪难免,就算幸运逃过一死,往后的人生也得在监牢之中渡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德克斯多洛所乐见的结果。
「所以你才想藉由提供情报,换取日后的特赦……?」
阿莱亚冷冷地开口,这正是德克斯多洛的如意算盘。
「正是如此,阿莱亚殿下。我不在乎到底是您还是玛古斯方赢得胜利,我在乎的是如何保护自己。既然如此,事先替自己安排退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德克斯多洛企图以机密情报为代价,换取阿莱亚等人获胜之后得以不被追究刑责的特权。到时候不管是阿莱亚获得胜利、抑或是玛古斯方赢得战争,德克斯多洛都可以免除成为阶下囚的命运。这就是德克斯多洛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此地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你的情报真的有这种价值?」
「那当然。无论是对正规军也好、或者是对你们自己也罢,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不过还请你们尽快决定是否接受这次的交易,否则这项情报很快就会失去价值。」
德克斯多洛的情报是有时效性的。就算阿莱亚选择拒绝交易,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道情报的内容,只是那时候也失去了应变的机会。到底是应该为了防患未然而接受交易,抑或是发生后再随机应变,德克斯多洛要求阿莱亚立刻做出抉择。
「……事出无奈,也只好接受了。」
沉思片刻之后,阿莱亚决定接受德克斯多洛的提议。既然德克斯多洛将这项情报视为保护自己的王牌,重要性想必是不容轻怱。更何况德克斯多洛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阿莱亚相信他所带来的情报绝对是攸关重大。
「殿下,万万不可!」
芙蕾亚立刻跳出来反对。在水源中下毒的行为可说是人神共愤,绝对不能让德克斯多洛逍遥法外。无论基于何种理由,都不应该接受这次的交易。
「对不起,芙蕾亚。这也是为了全体国民着想。」
然而阿莱亚却摇摇头,否决了芙蕾亚的抗议。
「殿下……」
「忍着点吧,芙蕾亚。」
阿莱亚能够体会芙蕾亚的感受,不过她也认为自己必须有所取舍•为了贯彻正义而让人民面对未知的风险,并不是一国之君应有的行为。阿莱亚现在的心情,就跟丰年祭当天夜里一模一样。
「放心,你们不会有损失的。」
德克斯多洛满意地点点头,他确实没有欺骗阿莱亚的意思。唯有公平互惠的交易,才能从阿莱亚口中得到真正的保障。
「今天早上跟青骑士老兄大战好几回合的巨龙……好像叫做亚尔奈亚是吧?那玩意儿其实是古雷巴那斯操纵的傀儡。」
「什么?古雷巴那斯可以操纵巨龙?」
芙蕾亚大吃一惊。
宫廷魔术师长古雷巴那斯,玛古斯方的左右手、政变的主谋者之一。然而就算古雷巴那斯是宫廷魔术师团最强的大法师之一,芙蕾亚还是不相信他拥有操纵亚尔奈亚的能力。
「冷静一点。有没有这种能力并不重要,重点还在后头。」
德克斯多洛稳住芙蕾亚之后,又急急忙忙地开口:
「玛古斯方的计画是三段式的攻击。首先利用那只巨龙发动奇袭,诱出青骑士老兄。就算真的有本事战胜巨龙,青骑士老兄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德克斯多洛以锐利的眼神环视四周,果然没看到孝太郎的身影。
——看来第一阶段的作战真的成功了……也罢,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这种重要的会议理应少不了孝太郎的参与,因此德克斯多洛判断玛古斯方的计画已经获得初步的成功。
「接着由我率领部队攻击这座要塞,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跟青骑士老兄交战。不过我以各种理由拖延部队的行军速度,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执行攻击的任务。」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青骑士老兄是否真的丧失了战斗能力。我可没有勇气跟青骑士老兄正面交手,因为必输无疑嘛。」
德克斯多洛率领的奇袭部队并不是浩浩荡荡的大军,而是趁夜潜入要塞、从事破坏工作的小规模部队。一旦在作战中遭遇孝太郎,难保不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德克斯多洛原本打算等到确认孝太郎的状况之后再发动攻击,无奈却一直探听不到确实的情报,只好假借各种理由取消攻击,独自与芙蕾亚展开接触。
「所以玛古斯方决定直接执行第三波攻击。」
「第三波攻击是什么?」
阿莱亚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的焦虑。从德克斯多洛的口中听到青骑士三字的时候,阿莱亚的心中就浮现不祥的预感。
「……战胜巨龙之后,青骑士老兄的警戒多少也有些松懈,这个时候正是执行暗杀计划的大好时机……」
德克斯多洛话还没说完,阿莱亚就迈开脚步飞奔而出,彷佛忘了德克斯多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