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那些投向自己的视线里,男性的眼中带著看到美丽异性的眼神,女性眼中则带著微微的妒意。来听独奏会的也有亲子档。独奏会上有亲子档还真是少见,三轮对他们瞥去一眼,然後调开目光。於是,那对亲子中的父亲对她开口。
「三轮小姐?」
三轮一时之间发不出声音,她呆站在当场。
「哎呀,你今天实在太漂亮,让我都认错人了。啊,不,你平常也很美丽。」
功刀这么说著,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在他身旁有个小女孩,正以不安的眼神仰望她。
「啊,我没有马上介绍。来,向这位姊姊打声招呼。」
「我是功刀美智瑠。」
女孩只说了这句话,就好像要躲起来似的,绕到父亲功刀的背後。
「功刀先生……已经结婚了?」
三轮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是的,你不知道吗?」
功刀爽朗地笑了起来。因为发现三轮的视线,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你在找婚戒是吗?我在婚後瘦了一大圈,戒指也跟著变松。因为不能弄丢戒指,我就先拿下来了。」——
是这样呀!我好像傻瓜,自作多情……
三轮喘了口气,让心情冷静下来——
我得想办法撑过去,因为我已经是个成熟大人了。
她这么想著,对美智瑠投以微笑。
「我是三轮忍,请多指教。」
接著她对功刀投去同样的微笑。
「对不起。我这个无关的外人,打扰你们父女的众会。一
一不,该道歉的是我。其实今天内人本来要过来的,不过她工作上走不开。这么做好像是把多余的票硬塞给三轮小姐,真的很抱歉。」
功刀说完後笑了。他的笑声虽然爽朗,听在三轮耳中却很残酷。
三轮不太记得独奏会的内容。既没有感动,也没有任何感觉,音乐仅仅随著时间在她身上流逝。
自始至终,功刀都露出父亲而非男性的脸孔。独奏会结束後问女儿会不会口渴,替她买来饮料;问她觉得钢琴曲怎么样,然後点头同意幼小女孩的感想。这都是他至今不曾让三轮看过的表情。
「你真是个好爸爸。」
「不,没这回事。我是个失败的父亲。」
功刀愧疚地看著美智瑠,抚摸她小小的头。美智瑠看来并没有什么感想,仍继续暍著柳橙汁。
「我想对老婆来说,我也是个失败的丈夫吧!这孩子现在和内人住在她娘家仙台,今
天只是刚好有独奏会,才特地从仙台过来……」
三轮想要打断这个话题。即使这样,也不代表就能怎么样。但是在她插嘴之前,美智瑠先打断了功刀的话。
「爸爸,我想睡了。」
「足吗,那我送你回旅馆吧!」
「再见。」
美智瑠说著伸出手。三轮有一瞬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在察觉那是道别的握手後,慌忙握住她的手。
「今天很谢谢你。」
「我才是,谢谢你们。」
当美智瑠抽回手时,三轮的右手掠过一丝痛楚。她喊了一声看著手,掌心浮现一条歪歪扭扭的红肿。
「对不起。」
少女慌忙低头道歉。
「怎么了?」
「思,我的指甲刚刚刮到三轮姊姊的手了。」
「我不是叫你要改掉啃指甲的坏习惯吗?三轮小姐,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其实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吓了一跳。」
「那就好。好了,你也要好好向人家道歉。」
少女如呢喃般小声地说著对不起,低下头去。
「这点小事没什么。时间不早了,美智瑠都快睡著了。」
三轮催促著一脸歉意不停道歉的功刀走到演奏厅外,招来计程车,把他们两人像塞上车般道别了。计程车立刻开动,少女的眼睛透过後车窗投向她。
看到她的眼神,三轮很确定。刚刚美智瑠是故意的。
那道足以肿得歪歪扭扭的红肿伤口就是明确的证据。尽管年纪还小,少女也以女人的直觉察觉到,三轮有可能取代她的母亲。所以,她才为了守护小小的家庭幸福而奋战。
反过来说,这代表三轮的心情明显到连少女都能察觉出来。尽管功刀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但他大概注意到了吧!所以,他才以这种形式要她放弃。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都是我在一头热吗?」
三轮的低语空虚地飘上夜空——
谁会哭呀!
眼睛开始发热,她拼命仰望夜空——
谁会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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