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可别说什么你哥哥也喜欢《卡吞的命运》这首歌喔!」
听到这句话,树轻声笑著。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我没见过我哥哥。」
「是吗?」
「我想见他……我想不久之後一定就能和他见面吧!虽然这么说,不过对哥哥而言的不久之後,对我们来说却是许久以後了。」
遥有种不可思议的心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碰见有人能确信地断言,还能够和被东京木星捕捉的人再会。
「真奇怪,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的。」
树说完後静静地笑了。他的笑容,让遥的体内仿佛得到滋润。遥回忆起小学时代的暑假作业,学校百年如一日般重复的牵牛花观察日记。当遥因为家庭旅行离开家,回到家时,牵牛花已经枯萎了。遥哭著说「牵牛花枯掉了,不能做作业了」,但父亲告诉她「只要细心地替花浇水,就会没事的」。遥半信半疑地试著浇水,看起来就像已经枯萎的牵牛花,在当天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青翠地伸展枝叶。
就和牵牛花一样,遥的体内深处得到滋润,本以为已经枯萎的某种东西长出绿叶。
「你喜欢弹钢琴吗?」
「思,我小时候学过。」
你要弹弹看吗?树问著遥,把椅子稍微挪开一点。
「这怎么行。我已经好几年没弹过了,而且顶多只是才艺程度。」
「是吗,页可惜。」
树说著开始弹琴。他演奏的是萨堤的曲子,安静的乐曲正适合遥此刻的心情。树弹奏的琴音极为澄澈,音符深处蕴含著悲伤。
一曲终了,遥轻轻鼓掌。
「谢谢你,肯听我拙劣的演奏。就当作是谢礼,下次要不要一起去听演奏会?」
「演奏会?」
「思,KB演奏厅有钢琴独奏会,那里的音响很好。因为那里做过最新的回音设计,能让高音伸展,低音变得圆润。缺点是如果坐在角落的位置,回音会有点扭曲。」
遥轻声发笑。平常约别人去听演奏会,应该会问表演者是谁吧?然而他却说演奏厅的音响很好,真是个有趣的人。遥心想著。
3
但是,遥完全不知道那个演奏厅的音响到底好不好。她所记得的,只有邻座的树从手臂上传来的体温,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遥对树心动的程度,连她自己都感到困惑。完全无视於之前才得知小夜子的心意,何
况对方还长得与绫人一模一样。即使遥好几次告诉自己,会喜欢上树是因为他长得像绫人,但是当她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正在寻找他与树的不同点。
不管遥再怎么说服自己,都对这份情愫无计可施。
对树而言,他也同样感到困惑。不同的是,他是对不知该如何处理在心中泉涌的感情而感到迷惘。自从最初的相遇,他就很在意遥。即使遥对他说出「再也不会来,一这样伤人的话,树依然很在意她。从那以後,他天天在这个教室里弹琴,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当然,树能够理解这种感情就是恋爱。他虽然能够理解,但是在感觉上却无法明白。连自己也会有这种感情,令树感到困惑。
「啊,我是个人类啊!」
一个人回到房间後,树轻声低语。他对自己说出的这句话,让树珍惜得想要紧紧拥抱住它。树感觉自己得到了某种事物的宽恕,而赐与他这份宽恕的人就是遥。
遥心想要谢谢树约她去听演奏会,便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是树打来的。
「啊,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今天真谢谢你。」
「应该道谢的人是我,我玩得很开心。」
接下来他们开始聊起无聊的话题。树从没想过,谈论这些无趣、无关紧要的话题也能
这么快乐。对遥来说,她就好像回到中学时代。一想到这里,遥的胸中微微作痛。而想到小夜子,也让她心里有点难受。
虽然难受,但是遥心中更充满了不惜跨越这份心痛也要追寻他的念头。
从那一天起就封闭起来的世界,似乎朝自己开敔了。即使望向蓝天,也不再觉得干篇
一律。即使听著树木的沙沙声,也不再觉得一成不变。
人们的微笑也好、街道上沉稳的气氛也好,就连在小巷里晒太阳的猫咪背上传来的暖意,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好像都是为了她与树而存在的。
为了避开小夜子,他们约会时常会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比起在姆大战里曾一度遭到毁灭,却作为首都圈而再度复兴的大阪。他们更常到逃过战火,残留著古风的神户。在须磨的海滨让拍打上岸的波浪冲刷脚踝,为海浪带来的刺痒感发笑;在元盯高架桥底商店街的诡异店铺里浏览来自亚洲的诡异小玩意:又在留有昭和遗风的古老旅馆里暍著咖啡,玩得很开心。
自六甲山俯瞰的神户夜景非常美丽。神户是个被山与海两面包夹的细长城镇,山峦一
直延伸到海边。一到了夜晚,城市里的灯光就像在地上展开的银河。
「好漂亮,就像打翻了的珠宝盒。」
「好寻常的形容啊!」
「不然要怎么说?」
「像是从夜空垂下的吊灯?」
「如果用吊灯来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