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卷全

颊的泪水。

  在他浓厚得彷佛能用指尖抓住的气息中,我抱住自己不停哭泣着。

  我似乎听见了轻笑声。抬头一看,画架上有幅尚未完成的图画。是图中还没画好的少女在笑吗?怎么会?在凝视着画的我与图画之间,只有寂静流动着。自悬崖上看向海边的黄衣少女图。

  他没有完成这幅画就离开了。这里也有一个像我一样被抛弃了的女人吗?不知怎地,这个譬喻让我发笑,但笑不出来的嘴角却只能颤抖着。

  我无意间一望,发现桌上放着他的手机与手表。那是过去曾属于我的TERRA手表。被主人留下的手表,依旧残酷地刻划着这里与东京、我与他之间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每刻下六秒,那边就会前进一秒。我们正一刻一刻分离远去的时间。

  「绫人……」

  我反射性地握紧手表。手表上已经没有他的体温,只有冰冷的金属触感。那块金属逐渐变烫,因为我的眼泪落在上头,正止不住地濡湿表身。我紧握手表,只是不停哭泣着。

  当我忽然回过神时,伯父已站在身后。

  「伯父……」

  我慌忙擦去泪水想站起来,但伯父摇摇头,阻止了我。

  「真的想哭就别擦泪了。」

  这句话让我的眼眶再度涌出热意。

  「人是不可能不哭泣的。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尽情地哭。」

  「伯父……」

  我不禁靠在伯父胸前放声大哭,竭力把胸中的痛苦哭出来。

  伯父温柔地拍抚我的背,接着说道:

  「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以后,如果是那个伐竹老翁,他会怎么做?如果能到月亮上,他就会去吧!不是要把她带回来,而是想去看看辉夜姬在月亮上是不是很幸福。」

  自从伯父让麻弥离开以后,已经度过了比养育她时更漫长的岁月。在这段期间,伯父一直盼望她能幸福。就像伐竹老翁不能到月亮上一样,伯父也无法到东京去。但是,我……

  「伯父……我还有该做的事情。」

  「是吗?能做的话就去做吧!真的想哭,等到事情都做完再哭也不迟。」

  「嗯……如果我又想哭,可以在伯父面前尽情地哭吗?」

  「当然可以。就哭到流不出眼泪为止吧!」

  「谢谢您。」

  这一次,我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

  断章3艾尔菲-哈迪亚特

  当我为了搭乘瓦密里翁走在通道上时,紫东就站在停机坪前。

  「妳要去把他带回来吗?」

  「不,我收到的命令只有夺回翼神世音与久远。」

  「那他呢?」

  「不必理会驾驶的死活。要是抵抗,也允许射杀。」

  就连我都没想到会下达这种命令,紫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是谁……功刀司令下了这种命令?」

  「是名叫一色的监察官。似乎是紧急情况时的监察官特权。」

  「的确很像那个人会做的事……」

  「命令就是命令,我无法实现妳的期望。」

  「我什么都没说啊!」

  「妳带着御寒大衣,露出下定决心的眼神站在那里,任谁都看得出来。」

  「是吗……不过,带我去吧!」

  「瓦密里翁只有单人座。」

  「构造上的空隙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我才会带着御寒大衣过来。」

  「妳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吧!我会被降职,妳也得关禁闭。」

  「我知道。」

  她的回答只有这样。如果是平常的她,应该会用「妳喝醉的时候,都是谁照顾妳的?」这样轻松的口吻回答。此刻没有这样的回答,就能看出她下了多大的决心。

  「妳要去把神名带回来吗?」

  「不,我只是要去看看他在东京过得幸不幸福。」

  「这样好吗?」

  「这样就好。」

  「要是我在执行命令时神名抵抗了,妳打算怎么做?」

  「要是神名是幸福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朝妳开枪。」

  毫不犹豫地朝妳开枪?既然她已经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带她去了。

  断章4如月久远

  茫然的意识。无法实现的思念。沙沙沙,沙沙沙。梦的时间。现实的时间。这里是哪里?注视着我的眼睛。那令人怀念的色泽与深邃。

  「妳醒了吗?姊姊。」

  叫我姊姊,妳是谁?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称呼我为姊姊。那就是神名麻弥。只有。只有有有有有。又出问题了?触突的连结并不顺畅。

  「好久不见。」

  没错。我和妳有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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