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绫人。」
朝比奈突然无力地双膝落地,我慌忙跑了过去。
「朝比奈,你怎么了?」
她仰望着我的眼睛没有焦黠。
「你看……」
她用手抚摸手臂上的蓝色痕迹,把手掌摊耠我看。她的掌心沾满了血。是蓝色的血。怎么会……连朝比奈的血都变成蓝色了!
朝比奈仰望着我,轻轻笑了。
「我的血……是红色的对吧?是红色的吧?」
看着她乞求般的眼神,我无法告诉她真相。
「嗯……是红色的。」
「太好了。」
似乎是安心了,朝比奈突然无力地垂下头。
「太好了……」
我听得出她的语尾带着哭音。她为了我的谎言哭泣着,知道我在说谎,依然哭泣着。就连我都悲伤起来,感觉胸膛仿佛抽紧了。
背后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的声响。虽然回头看时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在那里,但我也不能悠闲地待在这里。翼神世音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我得快点才行。
「朝比奈,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听到这些话,她猛然抬起头。
「我也是!」
「对不起……」
我不能带妳走。我要离开东京到外界去。不,是要回到外界。妳待在这里比较好。因为妳的血是蓝色的。
「妈妈的血变成蓝色了。」
朝比奈飞扑似地紧抱住我。
「大家都变得好奇怪。阿守不再是我知道的阿守,我也想不起从前的事。」
「朝比奈……」
「带我走!」
我怎么能带妳走。妳以为在外界妳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大家都认为姆民族是人类的仇敌。我勉强想站起来,但朝比奈缠着我,指甲陷入我的肩膀。
「带我走!带我走!求求你。绫人!」
不只站不起来,我还被她搂住脖子。朝比奈充满恐惧的呼吸就吹在我的耳际。她紧抓住我的手,就像溺水的人紧抓住游泳圈一样用力。
「带我走……带我到你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因为不能待在根来神至而回到东京,如今却也不能待在这里了。那么,我该去哪里?试着想想,朝比奈和我一样,哪里也去不了。既不能待在这里,也没有地方可去。
既然如此,我们这两个无家可归的同伴,就一起悄悄躲在某个地方吧!
如今只能这样了……
「走吧!」
我站起身。
「要去哪里?」
「到某个不是这里的地方。」
接着,我迈步走去。走向夜晚的黑暗。
断章11如月久远
缓缓地、缓缓地,我独自站在有如浑圆鸡蛋般的漆黑地面上。漆黑的卵飘浮在起风的夜空。以保护之名被拘禁的我,待在名叫病房的拘禁室里,没有穿着名叫维生模块的拘束衣,躺在床上呼唤着我那名叫黑翼世音的卵。普夫-鲁-莫诺特斯-拉-基蓝德斯-雷梅-克-艾谢-奇拉鲁葛伊-拉乌。这不是对它的呼唤,这是出现在我脑中,没有意义的连续音。连续。我被卵缓缓地、悠悠地呼唤着,不知何时已从病房来到这里。站在这里。拥有螺旋桨的机械放射出的光芒,将我们自黑暗中切割而出。被切割而出的痛苦,令我静静地流下泪。这时,拥有螺旋桨的机械分别朝左右飞走了。走了,走了,观世音菩萨。喔喔,金刚菩萨啊,用祢的金刚锤打碎这一切罪恶苦痛吧!意识又开始微微流走。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那发出骚动声的蓝色邪恶之物接近了,它的波动会污秽、侵犯、玩弄我的意识,不是这卵中胎儿的错。那是邪恶之物。会带来与漆黑的污秽之镜相同的波动。不行。不行。不可以过来。不可以破坏我。不可以破坏卵。仿佛无视于我的吶喊,貌似长了翅膀的女人的蓝色泥偶逼近,藉由它头上的光环发出杀戮的叫喊。毁灭之音被卵的力场挡住,扭曲扩散开来。天空绽放出大朵的死亡之花,无数扩散开的光芒,破坏着脚下的公园。假山、火车头、喷泉、永远的和平火炬。直到刚刚都还在那里,在下一瞬间,看啊,消失了。这也是诸行无常。比喻有形之物总有一天会消失转变。啊,妹妹,有什么道理责备我呢?卵的出现是引导,也是命运。神明的咒文灵验了,即使没有经过七个月的劳烦,九个月的受苦,那十个月的承担(注:本段引用日本民间传说人物小栗判官的出生典故,他是无后的高官向神明求子后诞生的独子。),这颗金雕玉琢般的卵,依然是属于我的对吧?才不是属于妳的。阿蕾奎特似乎在怒吼。不可原谅。就像在呼应怒火,卵裂开了一部分,漆黑的巨大手臂跃出,伴随着漆黑的光线放射,刚刚还在那里的阿蕾奎特遭到时空逆转,飞向空虚的世界。接着,手臂缩回卵中,曾裂开的壳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度恢复成带着光泽的浑圆。我的指尖感受着与阿蕾奎特同调,与我同世界的人意识逐渐消失。我不会遗忘那份悲伤与痛苦。回去吧,有声音呼唤着我。「不行……我还有事情得和她说。」
「别怕。」
回头一看,是那个少女。身穿黄衣的少女就站在那里。她虽然微笑地站在那,但就算被再度折回的直升机用探照灯照射着,她也没有留下影子。因为她没有实体。
「这是妳的东西。妳会在那边与另一个我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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