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感吧!但是,现在我能了解。只有这份痛楚,能给予我存活的实感。只有这痛楚……
因为咬得很用力,血的铁锈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我用手指碰触嘴唇,指尖沾上淡淡的血红。红色。红色。但,实际上这或许不是红色,而是蓝色的。要怎么证明我的血不是蓝色的?我已经看见这一切,却都不敢相信。
无意间我抬起头,镜中映出妈妈的脸。
不,是我称为母亲的女性。
妳是谁?是我的母亲?真的吗?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心声,她微笑着像我一样咬破嘴唇,用指尖沾起渗出的鲜血给我看。她从背后将手指伸到我的面前。
蓝色。她的指尖染着淡蓝色的液体。
是蓝色的。妳的血是……
我的血是红色的。
那么,妳是谁?
她没有回答,以指尖温柔地碰触我的嘴唇。我映在镜中的嘴唇,滴下了蓝色的血。还有妈妈从我背后静静凝视着镜子,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孔。她如同冰冷陶器的美丽脸孔映在镜中。妈妈的嘴角静静地微笑了。
那笑容比冰冷的表情更恐怖。
微笑的妈妈好恐怖。
我发出惨叫声,离开她的身边。双脚一打结,我倒坐在地板上。我哪里也逃不了,就被逼向墙角。妈妈以冰冷的目光俯望这样的我,以冰冷至极的目光俯望着我。
我自喉头声嘶力竭地吶喊出声。
叫声在虚假的家中回响着。
第二章蓝血的羁绊
断章1紫东遥
夜里空无一人的国中校舍,理所当然般寂静。白天被歌颂青春的少年少女们喧闹声所包围的校园,现在也沉入夜色中,被冰冷的日光灯照耀出阴森的风貌。
我毫不犹豫地穿越低矮的校门。
「喂,妳要做什么?」
说归说,艾尔菲还是跟了过来。
「要是被人发现妳要怎么办?」
「这个时间,警卫钤本先生都在打瞌睡啦!」
「妳怎么会知道?」
「以前我曾和班上同学一起潜入晚上的校园。那时,我们发现警卫钤本先生都会打瞌睡啊!」
在那之后,我的人生已度过将近一半的时间。然而,在这里却只经过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很难政变警卫的习惯。
「这里就是我以前就读的国中。」
第一次套上制服的衣袖时,那种既开心又难为情的感觉又回来了。小学是穿着短裤上学,所以不习惯穿裙子。那种由尴尬变得没有防备的不安感,以及稍微长大点的骄傲混杂在一起的感情,已经不再是记忆,而是回忆了。
「在这里有好多回忆。大家一起上学,一起读书……」
「原来是这么回事。」
即使不说,艾尔菲似乎也明白和我一起做那些事的人是谁。
「往这边。」
我带艾尔菲潜入校园。面向校舍背面的窗户有一扇很难关紧,我们总是嫌麻烦没有关上。这一点也和我从潜入校园的坏小孩那里听来的一样。从窗户降下没有任何人在的走廊,艾尔菲轻笑出声。
「我想起从前的事了。小时候,在夜晚潜入校园是我的梦想。日本人也是这样吗?」
「是啊,夜晚的校园,既恐怖又充满魅力。」
我们通过静静沉睡的教室门前,爬上楼梯来到二楼。二楼的教室也是空无人烟地沉眠着。
「这是我的教室,二年D班。隔壁是绫人的三年A班。三年级因为学生数量比较多,只有一个班级和二年级排在同一层楼……」
从难为情的感觉中,我明白自己变得异常多话。所以我将话声一落,自嘲地喃喃说道:「以前我对神名很憧憬。」
这句话打开了回忆之门。对成人来说没有多大差别,但对国中生而言,一年的差异是很大的。所以,比我高一年级的神名看来十分成熟。到现在我还忘不了,当我们第一次在走廊上擦身而过时,我刚开始发育的胸膛心跳不已,令我感到害羞。知道他参加美术社,我也开始练习画图。好友聪美鼓励我加入美术社,但我不想把拙劣的画技拿去献丑,特别是在他的面前。所以,我一个人在家里试着练习,却只明白了我没有绘画的才能。
尽管如此,能够和他读同一所国中、呼吸相同的空气,就让我每天都感到很充实了。
上课时,我曾无意中望向校园,看见上体育课的他奔跑着。下课后来到走廊上时,他和朋友们正开着玩笑。光是听见他的笑声,就让我的脸颊发烫。
「嗯,妳是佐佐木老师那班的二年级生吧?」
「是、是啊。」
「这是前田老师要交给佐佐木老师的。」
「好。」
我们最初的对话很冷淡吧?但是,那一整天我都既害羞又喜不自胜。在这里曾有过一段只是小事也能让我感觉幸福的时光。不,纵使到了现在,那段时光依旧留在这里。在走廊的亚麻油地毯一角,在教室门板的伤痕上,我的回忆一个接一个被打开了。
还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