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趁我发呆的时候先回去了吗?真过分.
4
进家门时,门锁是开着的。我悄悄打开门。妈妈的鞋子就放在那里。
真难得,明天会下雨吗?妈妈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脚才刚踏进屋里,饭菜的香味已扑鼻而来。
“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在厨房里的妈妈回头朝我微微一笑。
“快去洗手,别忘了漱门喔。”
什么别忘了漱口,我又不是小学生.
“今天好难得这么早回来。”
“嗯,因为是你的生日嘛。”
“……”
骗人!妈妈不会因为儿子生日就早点回家的。去年也是,前年也是,都是我一个人重新热过饭菜,独自吃了小蛋糕。
“研究告一段落了吗?”
“嗯,是啊.”
妈妈嗳味地笑了,又回去烹饪菜肴。为什么她突然有心情替儿子庆祝生日呢?
哎,算了。这并不重要。
那晚的晚餐呈现出许久不曾有的豪华,妈妈也难得地暍了红酒。
“妈,既然是生日,也给我暍一口嘛!”
“说得也是……”
“好嘛!我已经十七岁了。”
“只能一口哟!”
她将酒杯轻轻推过来。我看着杯上残存的口红印,喝下带着涩味的赤红液体。
这不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交际时也曾暍过好几次。但是我不觉得酒有多好喝。不过今天的红酒比较好喝一点,很顺畅地入喉了。
“绫人以后会变成酒国英雄吧!”
妈妈笑着将酒杯自我手中夺虐。
“再暍一口有什么关系。”
“未成年的人还是吃蛋糕吧。”
妈妈笑着。蛋糕上插了一支人蜡烛与七支小蜡烛。
“奸几年没吃妈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了。”
“是这样吗?对下起,因为研究很忙,没空陪你。”
“为什么突然想庆祝?”
哎呀呀,是醉了吗,我竟然开口问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我的研究告一段落了。而且十七岁很特别呀!”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跟美嶋一样暧昧而温柔的笑容,在妈妈脸上漾开来。
“总之是重要的年纪呀,妈妈以前也是这样。你的这一年会成为非常特别的一年喔。”
“是什么啊……美嶋也这样说。”
“美嶋?.谁是美嶋?”
妈妈好奇怪.是因为暍醉了才这样问吗?
“啊,我从国中起的同学,就住在附近。妈妈不记得了吗?”
说得也是.妈妈怎么会知道我的同学。
“啊.光顾着说这些,蜡烛都要滴下来了。快点快点。”
我慌慌张张地吹熄蜡烛。滴落的蜡油,在白色奶油上漫开蓝点。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上,呼一声叹出气来。扮演好儿子也是相当累的。身为高中男生,却得为一个蛋糕而欢喜大叫。
不过,妈妈给我那种感觉,好像希望我会这么做。
就像是母子二人的理想家庭吧。怎么说呢,就像是没办法想象出其它的家庭来,所以得让自己跟儿子在铸模般的环境保持最典型的互动,才能安心。
妈妈不安吗?
唉。真的要叹气了。
我重振心情,走到画旁。
这幅是我正在进行中的第十五号画作。虽然草稿才刚起步.我却很中意。少女站在崖边,海的另一端波浪起伏.对将来的不安、对成长的恐惧,就是像那样的东西.
噢!自我陶醉。有没有艺术的感觉呀?
像那种话都是后来附会的谎话,说真的只是不知怎地。就是想画罢了.
“像这样的感觉会很有趣吧?”真的只是这样想。
虽然不是小熊,但要说这画是与我目前的状态相符合也行。
总之,我先在调色盘上挤出颜料,油画画具独特的气味渗入房内。
接着握住画笔,我展开与自己的对话。自己的理想与所能表现出来的东西,拼命填满其间空隙的作业开始了。
的确就像小熊所说的,画笔是诚实的。在烦躁的时候,就只能调出烦躁的色彩;平静的时候,就会转变为平静的颜色。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是我在作业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