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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起得比较早。最近手脚有些迟钝,所以到外面跑了一圈才回来。」
「原、原来如此……」
面对精神抖擞的流,春乃反而害臊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春乃大人,待会儿我想练剑,如果有人接近的话,请提醒我一声。」
练剑需要宽广的空间,流担心会误伤旁人。
「好、好的!」
在流的感染之下,春乃也不禁提高了音量。
「……你在做什么?」
春乃停下手边的工作,打量着流的背影。
先前流表示要练剑,却只见到他从地上拾起一根细长的木棒,长度约一米五左右。刻意与春乃保持一段距离之后,流将木棒竖立在石板之上。或许是刚好抓到平衡点吧,没有任何支撑的木棒就这样直直地立在地上。
「好。」
流点点头,似乎相当满意。接着看到他往后退了几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地上的木棒。
「……来吧。」
在春乃的注视之下,流缓缓地握住腰间的刀柄。
流与木棒的距离大约为五公尺,即使是不谙剑术的春乃,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居合斩。流打算从相距五公尺之遥的地点,将木棒砍成两段。
「这……不太可能吧?」
春乃明白其中的困难度,这跟砍断固定在地面的草人大不相同。木棒比草人来得细,而且没有任何支撑,碰到刀刃的瞬间就会失去平衡,非但不会被砍成两段,反而还会被弹得老远。
可是流聚精会神的模样,却让春乃感到他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能力。
「春乃姊姊,那个人在做什么啊?」
一名少年突然出现。少年剃个大光头,脖子上挂着一张晨间早操的名牌,年纪大约五、六岁左右。
通常小学在暑假期间,都会借用水际神社的大院让学生做早操。每逢晨间早操的日子,这名少年总是第一个报到,久而久之就跟负责打扫的春乃混熟了。
「我也——」
锵——
「——不太清楚。」
春乃一句话还没说完,流就展开了行动。严格说来,是「应该」展开了行动才对,可是春乃却完全看不到他的动作。
春乃只看见流朝着木棒走了几步,以及收刀的动作而已。整个过程就像是少了几张画片的影片,从拔刀到出手的动作整个都被抽掉了。
叽叽叽,沙。
接着只见流若无其事地收刀入鞘。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竖立在流面前的木棒被吹得摇摇晃晃。
喀啦,喀啦啦。
「咦……!」
凝视着木棒的春乃惊呼一声,频频擦拭双眼。可是她并末眼花,跌落石板之上的木棒整整齐齐地被砍成了四段。
「好、好厉害,大哥哥,再表演一次好吗?」
少年发出一声欢呼,惊喜莫名地跑到流的身旁。
春乃惊讶得合不拢嘴。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砍断木棒的威力以及技术、再加上瞬间挥出三刀的功力,在在都令人瞠目结舌。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英雄……
先前的流总给人落落寡欢的感觉。直到现在,春乃才亲眼目睹他真正的一面。
「大哥哥,这次砍树干好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请你先退开一点。」
「嗯,没问题!」
兴高采烈的少年让流感到有些困惑。不过嘴角泛起笑意的他遗是轻抚少年的头顶。
春乃记忆中的流,是个阴沉灰暗的人,总是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与外界接触。可是眼前的流却截然不同,活脱便是她暗恋许久的『英雄』。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大哥哥是武士吗?」
「没错。」
「每个武士都跟大哥哥一样厉害吗?」
「武士并不以斩人为目的,不过每个武士都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厉害。」
以笑容回答问题的流,让春乃在自己的心中打了一个大问号。
◇
自从流走出阴霾之后,每天拎着武士刀爬上神社的后山就成为他固定的训练课程。爬上山顶之后,俯视山脚的街景,一如四百年前的习惯。
历经四百年的洗礼之后,山顶当然不再是熟悉的山顶,山脚的街景也不复昔日的风貌。植被大幅改变,放眼望去尽是现代化之后的街景。
不过现在的流并未将丕变的风景放在心上。看在知情者的眼中,流的改变着实令人讶异,毕竟几天前的他还对物换星移的景色产生沧海桑田的感慨。
「今天还是碰不到她……」
夕阳即将沉入对面的山头,金黄色的彩霞铺洒在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