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一卷全

剪到耳下的一头短发。

  萌亲手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了。

  就像在报纸、周刊杂志,以及电视上不断出现的残酷报导中,结那张微笑的照片──跟早就被杀死的「另一个萌」是相同的发型。

  「是你杀死『我』的吧?」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优贵发出哀号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恨不得尽快远离她一样,还来不及站起来就连滚带爬地逃到走廊,然后一边继续尖叫,一边冲出玄关。

  萌默默地看着优贵惊惶逃走。

  公寓住户听到骚动全都跑出来了,然而优贵却还是没有停止恐惧的惊叫。

  ◆

  龟山优贵把杀害结的过程全部说出来了。

  当萌为了逃避喝醉回家的父亲殴打,逃到阿姨家之后,父亲打了结,又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就出门去。优贵就是趁着结独自在家等其他家人回来时对她下手的。

  凶器冰椎也在优贵的房间里找到了,经过比对发现跟留在结身上的伤痕一致,事情因此有了定案。

  一连好几天,新闻报导中出现了种种的揣测、证词以及各式各样的分析。

  因为优贵只有十四岁,所以报导中都只称他是「少年A」。

  萌也好几次被传唤去提供证词,而晴香姊姊为了让父亲获释,几乎天天都得跑警察局或律师事务所。

  晴香姊姊一边在家里的浴室、卧房、客厅跑来跑去,忙着出门前的准备,又衡量着时间抽空走进厨房,把萌放在桌上的香蕉奶昔一口气喝光,还差点呛到了。

  「萌,你父亲因为先前的供词,在形式上可能会被判为伪证罪,不过十之八九不会受到起诉,所以这几天可能就会回来了。」

  「嗯。」

  「……你不觉得高兴吗?」

  晴香姊姊双眉紧蹙,看着正在洗碗的萌。萌轻轻笑着,回头对她说:

  「才没有这种事呢!」

  在优贵对警察承认犯行之前,萌一直深信是她和父亲联手杀死结的。喝得烂醉的父亲,几乎完全记不得当晚的事,所以他一看到死去的女儿,就想到很可能是自己下的手,因为他只记得自己打过女儿。

  ──可是,你们被打也是事实。

  ──他的确打我们了,所以那件事我绝对不原谅父亲。

  如果他真的杀了结──

  萌在当时下定决心,要亲手把父亲流放到地狱,她非得这么做不可。

  可是,如果杀害结的凶手不是父亲,她就不能解开红线。

  那个黑色稻草人,不知何时已经从萌的书包中消失了。

  结的遗体,还有萌的身上,都有父亲打伤的痕迹。萌她们被父亲殴打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所以她实在无法原谅父亲。

  「花一点时间跟他谈谈吧!等你父亲回来之后,你就跟他当面说清楚,萌。」

  晴香姊姊微笑着摸摸萌的头。

  「话说这个发型也很适合你嘛。」

  「嗯。头变得好轻,还挺不错的吧?」

  那一晚,萌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结而亲手剪掉头发,后来她也去了一趟美容院修剪过。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的发型比结还要短,所以她觉得心情也跟着变得焕然一新。

  「说到这个,没想到你会做出那么危险的行为呢……如果那个男孩没有逃走,而是想要杀你灭口的话该怎么办啊?」

  晴香姊姊说到这里就害怕地颤抖,然后一脸认真地继续说: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昨天我去警察局的时候,警察跟我讲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他们问了那个男孩当时为何要逃跑,他的回答好像是因为看到了『那个』。我在想,他可能只是被萌吓得神智不清了吧,又可能只是神经过敏,所以一时之间看错了……」

  「到底是什么啊,姊姊?你别光是顾着猜测,先把事情说清楚啦!」

  「你真的想听吗?不后悔吗?」

  晴香姊姊故作玄虚地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

  「你当时不是假扮成结,去威胁那个男孩吗?他说,那个时候萌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所以他才会吓得逃跑啊。

  「……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

  「就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

  晴香姊姊表情有点僵硬地笑了笑,从桌上拿起外套和包包,对萌挥挥手。「那我要出门啰。」

  「慢走。」

  厨房桌上传来萌的手机细微的讯息铃声。

  因为她跟真以子约好这个周末要一起去看电影,所以真以子传简讯来确认时间。萌也立刻回传简讯过去。

  说到萌的手机,最后是在她去过的综合医院里发现的。江本先生在琉璃的病床底下找到手机之后就联络了萌,几天后还请快递公司直接把手机送到晴香姊姊的公寓。

 &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