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一卷全

凡,如今却令人无比怀念的光景。

  ──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怨恨,就解开那条红线……解开这条线,就代表正式跟我立下契约,你怨恨的对象立刻会被流放到地狱。

  跟自己流着相同的血液,比谁都亲近,又比谁都遥远的存在。

  她发誓,如果知道是谁杀了结,一定要把凶手流放到地狱──就算要赌上自己的命。

  萌去了走廊另一侧的厕所,然后又回到客厅。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对摺的纸,在黑暗中读着写在上面的号码。

  然后,她拿起了电话。

  注4:昭和,昭和天王时的年号,自西元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至一九八九年一月七日。

  ◆

  「你没开灯吗?为什么?」

  打开门之后,龟山优贵愕然地退了一步,观察着黑暗的室内。

  当他发现站在客厅入口的萌穿着大衣、戴着附在大衣上的帽子、又穿着布鞋时,就更加讶异了。

  「不开灯的话你没关系吧?因为如果开灯别人就会发现我回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记者找上门来。」

  萌请他进入黑暗的客厅。「还有,这里地上都是玻璃碎片,所以直接穿鞋子进来就好了。啊,穿鞋进来的事情对房东保密唷。」

  「那就打扰了……哇,空调也没开吗?你在家里还要穿着大衣啊,这样太奇怪了。」

  优贵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冷得瑟缩着肩膀走进室内。

  「不过,你真的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啊?」

  「因为我有很多事情要思考。」

  「笨蛋,我不是说过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吗……你后来没进教室就跑掉了,害我一直担心,还打了你的手机好几次,结果你都没有开机。」

  「我把手机掉在其他地方了。啊,你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萌那支塞满讯息和未接来电的手机,现在不知被谁捡走了。

  「少讲那种不吉利的事。」

  优贵皱起眉头,闪过满地的杂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寒冷的夜景。「……那你说要『思考』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很多啊,像是『如果当时怎么做就好了』、或是『如果不那么做就好了』之类的事……还有,我会不会输入了错误的名字。」

  萌淡淡地笑着,然后往屏息倾听的优贵走近一步。「龟山……我可以握你的手吗?」

  「握我的手?」

  优贵露出包含讶异的复杂表情,然后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出去。

  优贵壮硕的手臂上贴满了OK绷。虽然他跟萌一样只有十四岁,但是他的手已经像是成熟男人一样,指头也粗得惊人。

  「你怎么了?」

  「……」

  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抓住他的手,再缓缓撕掉他贴在手掌虎口附近的OK绷。

  然后,她问道:

  「这里是怎么受伤的呢?」

  优贵顺着萌的视线,也望向自己的手掌。

  OK绷之下,刻着深深的痕迹──猫的爪痕。

  手背和两手臂膀上也都是伤痕。

  那小小的爪子在他身上拼命留下了好几道抓痕。

  萌和优贵站在废墟一般幽暗的客厅里看着彼此,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是你杀了小猫吗……龟山?」

  听到萌的问题,优贵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并不惊讶,也没有发怒,只是用毫无表情──像玻璃一样的冷漠眼睛注视着萌。

  「为什么……你说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小猫?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啊,龟山!」

  优贵干脆地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

  「什么?」萌震惊了。「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把手机号码和信箱告诉你的时候,你不是露出很高兴的表情吗?其实你喜欢我对吧?」

  优贵往前一步,鞋子踏碎地上的玻璃,萌也无意识地后退一步。

  「今村,你知道吗?人心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容易掌握的,只要让对方一步步地偏离立足点就好了。」

  「立足点?」

  「就是渐渐被逼得走投无路,连可以依赖的人都不在了的意思。当一个人被逼到极限,又完全无计可施的时候,只要别人对自己亲切一点,心就会很自然地向对方靠拢。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呢!所以,我也试着稍微破坏你的立足点了。如何?你的确也喜欢上我了吧?」

  为萌送来课本的优贵;看到结的照片被恶作剧大发雷霆的优贵;从记者的包围中救出萌,跟她一起奔跑的优贵。

  萌每想起一件优贵为她做的事,背上就窜起一阵恶寒。

  萌的立足点……

  结被人用黑色麦克笔涂鸦的照片。

  猫冰冷僵硬的小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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