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发出懒洋洋的声音,雏田在活动室里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
文化祭结束之后,学校四处洋溢着慵懒的气氛,到处都是仿佛还没能从梦中完全醒过来一般的表情。校内飘荡着祭典燃烧剩下的残渣气味,好像脑子无论如何都找不回平常的节奏一样,在某处仍然流动着错了位的时间。
这一点,戏剧部的部员们也是一样的。
“总觉得,好像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村上目不转睛盯着我的脸说道。我有些畏缩地向后退了退。
“……什么啊。对我已经完全没什么感觉了吧。你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要耍我而已呢。”
“难道说村上,到现在也还是有喜欢如月的感觉吗?”
西园寺一副认真的表情靠近村上。村上好像有些厌烦地瞥了一眼西园寺,把视线重新看向我,耸了耸肩。
“嘛,之所以会有奇怪的感觉,可能也是因为突然恋爱感情消失掉的原因吧。不过,原本那就不是自己的感情,应该马上就会习惯呢”
的确。村上他们现在感觉到的违和感,就跟那些文化祭之后还找不回日常节奏的学生们所感到的倦怠是一样的东西吧。很快,偏斜掉的东西就能回到原位,不知不觉之间就会回到以前的日常生活了。
我看向雏田,她靠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头发垂到身后,眼看就要触到地板上,让我有些在意。
“脖子不会痛吗?”
我这样一问,雏田就唔~、地又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慢吞吞地起身重新坐好。好像果然还是会痛,她把手放到脖子上慢慢地揉着。
公演结束之后,雏田不再对我作出那种,明显地包含好意的行为了。……那是理所当然的呢。雏田所持有的恋爱感情,在公演结束的同时漂亮地消失不见了。雏田已经不会再那样喜欢我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
但是无论如何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是感到雏田好像在不露痕迹地,若无其事地,难以形容地回避着我。
喜欢如月的心情消失掉的话会很寂寞,害怕第一次的恋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概是在意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些话吧。明明说了那样的话,结果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之后却觉得没什么,可能是对这一点感到有些负疚感吧。
——虽然我也考虑过,会不会是她稍微还残留了一点喜欢的心情,然后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做出这样的行动呢?但是,回忆起到文化祭为止的这两个月,雏田那毫无顾忌直截了当地表现自己好意的做法,就她的情况来说,从‘意识到’这一精神活动跟‘回避我’这一行动,到底还是连接不到一块去。
我慢慢地转动眼睛,视线里映入了低着头坐着的新堂。
“新堂~。难道说你还在消沉啊?要是你一直这么消沉下去的话我也会生气哦?”
我好像偷窥一样把姿势放低,强迫着跟新堂对上视线这样一说,新堂就轻轻地颤了一下肩膀。余下三人也一起朝新堂看过去。
“蓝子你还在消沉啊!”
“你是傻瓜吗”
“新堂,那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嘛”
被大家异口同声地这么一说,新堂慌忙啪嗒啪嗒地摆着手。
“没有消沉。我已经想通了。多亏了大家。”
公演结束后,新堂的消沉程度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对于把我喝的毒药瓶子里边的水,换成了厨房用漂白剂这一点左右想不开,到了最后甚至发展到在文化祭结束回去时想要跑去警察局自首的地步,我们强迫着把新堂拉了出来然后一起说服了她。
打算实行这白痴计划的是曾经扮演朱丽叶的死掉了的三村牧子,新堂蓝子是没有责任的。跟村上藏起衣服把剑粘起来雏田往药瓶里放进大量辣椒酱西园寺拔掉踏脚台的钉子是一样的,到最后你是用自己的力量阻止了自己做下的事情,甚至不如说干的非常好。像村上啦雏田啦自己做下的事情还要让别人来解决,都想要表扬你比她们那些家伙要了不起得多(被村上从桌子下边踢了)。然后总之,西园寺一直在劝着吃一点啦喝一点啦,雏田则抱着她说着很累了吧已经没有关系了哟,最后村上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到底准备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啊然后发飙了。
“归根结底,想要在舞台上强行殉情这种想法首先就非常傻,而且那计划本身就相当不完善吧。就算漂白剂有毒性,但有那么重的气味,只要含了一口马上就能知道味道不对头吧。觉得很奇怪而不喝下去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就算万一喝下去了也马上会造成大骚乱救护车就会来。会有那种好像电视剧一样让自己也死掉的时间吗?再说了,用刀刺自己这种事啊,又不是战国时代大名的女儿,不可能立马就下定这种决心吧。磨磨蹭蹭的马上就会被按倒刀也会被抢走,罗密欧去医院接受治疗多半能救回来吧,然后自己就是警察局。然后校长面见记者。明天早上就是让人难堪的新闻四处流传。……哈、这不是傻子一样嘛”
听了村上的话,新堂蜷成一团。雏田则露出责难的目光看着村上。
“我说啊……”
“啊啊真是的,所以说,那个就不是新堂会做出来的事情啊。虽然新堂在某种意义上也有傻傻的地方,但不是这种类型的傻啊”
我回想起村上生气地这样说话的样子,心情稍微变得有些奇怪了。虽然说法十分过分,但多亏这样新堂才重新站了起来。
我回忆着然后偷偷地笑了出来,旁边,村上抱着手腕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说道。
“说起来,我们里边的那些家伙,在落幕得到拍手之前就消失了吧”
雏田歪着头看了看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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