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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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过头来看,之前的那一切到底算什么啊?」

  在大神家的浴室里,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那段惊涛骇浪的日子似乎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先是巨人突然出现在世界各地,接著是在假想诸神黄昏空间上演的世纪之战,然后生活就这么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老实说,那段日子实在是忙得昏天暗地,我对那时候的记忆都非常模糊呢。总觉得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光一边把拧乾的毛巾放到头上,一边接著继续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重要的永远是结果而非过程。就像大家会说『只要结果好就没问题』,但是没人会说『只要过程好就没问题』,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直接跳过整个过程也很奇怪吧?」

  「樱你觉得很不满是吗?」

  「倒也不是说不满啦。」

  樱把脑袋靠在浴室的墙上说道:

  「应该说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总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情绪?就是有种我明明一直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贡献的感觉。」

  「你的贡献很大喔,洛基。」

  「我完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呢,奥丁。」

  樱没好气地看著光说道。

  光哈哈大笑地敷衍过去。

  「在我看来这可是大团圆的完美结局喔。」

  在起身离开浴缸之后,他一边搓洗著身体一边向樱说道:

  「不瞒你说,樱,我其实一直感到很无聊。」

  「你说的无聊是指什么?」

  「我之前的那段人生。也就是诺伦突然闯入我家、声称我是奥丁的转世之前。过去的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索然无味。」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毕竟我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呢。」

  「所以你现在是怎样?你是对有我这个青梅竹马相伴的人生感到不满吗?你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哈,别这样嘛,洛基,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著我啦。你现在已经完全觉醒了,这样盯著别人真的会出人命的。我只是在说我尚未觉醒为奥丁、还只是个普通人时候的事情啦。别这样啦,好吗?」

  「好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继续说吧。」

  「总而言之,其实那时候,我心里简直无聊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那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日子如你所愿的变得不再无聊了。」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一看,我又觉得如果什么都没有回想起来,以人类的身分度过平凡无奇的一生,似乎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也就是所谓的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很平凡的烦恼吧?」

  「嗯。」

  「不过,就算是奥丁也不过就是如此。就和幸福的青鸟这则故事一样,人总是在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我这人还真是前世今生都是同一副德性呢。」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将下巴搁在浴缸边缘的樱,一脸惬意地闭上眼睛说道:

  「追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本质上不就是永无止境的探求,和持续不断的变化吗?这正是司掌智慧之神的本质嘛,跟你很像喔。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果然光就是光、奥丁就是奥丁呢。」

  「你说的这些也完全适用在你自己身上呢。」

  樱陡然睁开眼睛瞪了光一眼。

  光一边用洗发精搓洗头发,一边哈哈大笑地说道:

  「哎呀,总之是个大团圆的完美结局。这次真的是太卖命了,我已经尽完我应尽的责任了。接下来可以领退休金安养天年了吧。」

  「神也在退休金的适用对象里吗?」

  「虽然我没有个人编号卡(译注:类似日本的身分证,但并非强制申办。),但是这点小要求可以通融一下吧?希望他们也能顺便核准有薪休假的申请。」

  「可是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吧?」

  「是啊,虽然是这样说没错。」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由你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你好歹也要为这出戏的结果负起责任吧?」

  「主角是樱你才对,我充其量只是导演而已。而且实际演出的时候都是即兴剧,几乎没有用得著我这个导演的地方。更别说是完全照著剧本的安排来走──」

  「──嗨~!两位有在好好干吗~!?是不是趁著人家不在的时候打得火热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闯进了浴室里来。

  一名全身一丝不挂的美少女,气势汹汹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她有著一头黑色的鲍伯短发,和一双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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