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地狱之旅 一卷全

很消耗体力的."乔斯达低沉沙哑的声音浇了波鲁那雷夫一盆冷水.

  承太郎不禁苦笑了起来.他也跟波鲁那雷夫想得一样.在甲子园打球的球员们带着感激的心情,带甲子园的泥土回家.若是把他们放在这砂漠的正中央,不知他们会有什麽样的表情

  所以,在这同时,承太郎对失望地闭着嘴的波鲁那雷夫相当同情.

  思考,反正要不停思考,不论是多无聊的事情都可以.尽量让头脑转一转,继续地思考.在沙漠里,停止思考就意味着死亡.精神上放弃任何活动的时候,肉体就没有希望活下去了.

  波鲁那雷夫就是注意到这点,所以很勤劳地去实践它吧.可能过去在沙漠里遇难的人就是那个样子.因此,承太郎和波鲁那雷夫的差别就只是要不要把心中的话从口中说出来而已.

  承太郎重新瞧了瞧这个爱说话的战士.遇难後的第叁天,承太郎首次注意到他穿的衣服非常不适合穿越沙漠.健硕的上半身只着黑色无袖的汗衫,几乎可以说是裸着身子,从肩膀到手腕上的皮肤都晒得红肿,就算不会得癌,肌肉上也会留下大块黑斑.

  "真行那!"承太郎叹了一口气.和波鲁那雷夫并肩而行的乔斯达穿着土黄色的狩猎背心和裤子,头上也戴着同样颜色的软帽,一副全付武装的样子,不用担心会被晒焦.

  这个大眼睛鹰勾鼻,脸的下半部被野蛮的胡子所覆盖的美国人就是承太郎的祖父.年龄已超过五十,但从那粗壮的体格中却散发出不输给承太郎或波鲁那雷夫的生命力.不过,不管身体状况多好,老年人毕竟是老年人.也不能开口跟他说:"暂时把夹克借给朋友穿一下."

  况且,他也和波鲁那雷夫一样是白人.关於这一点,因为阿布德尔是埃及人,所以对沙漠的暑热是免疫的.古铜色的皮肤和数十串硬而短的黑辫子,在生硬粗鲁的脸上散发着禁欲但尖锐眼神的双眼,那正是沙漠民族的特色.

  如果是他的话,毫无疑问地会立刻纯白的长袍借给波鲁那雷夫.但是,阿布德尔的肩膀正让失去视力的花京院靠着走,要是再让他多增加负担的话

  当然,也不能从花京院那儿勉强拿走长袍,因为他是重伤者.也就是说,承太郎想到——还是要把我的长袍借给他才行.的确,当初看到我的长袍,当它是世界上最不像样的民族服装的就是波鲁那雷夫,但是沙漠会让人变成好好先生吗?

  "呜,呜"在阿布德尔的耳根传来花京院微微的呻吟声.

  "会痛吗?花京院?"阿布德尔停下来问他.

  "不没关系."骗人的,花京院在说谎.两个眼皮都深深地挤成一堆,怎麽可能是小伤.不痛才怪呢!

  "说什麽鬼话."乔斯达回道."若不是你被弄成这样,我们其中任何都可能变成同样情形,这是荣誉之伤啦!"

  "稍事休息的画会觉得好一点吧?"阿布德尔偷瞄花京院的脸.

  "不,休息也没什麽用.趁还走得动的时候,就算是走一步,也要向前走."

  他那细长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所构成的皎好脸孔非常苍白,倾斜的身子不断零碎地抖动,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着的.

  "那,差不多该消毒了,否则,会化脓得更厉害的."

  "乔斯达先生,"花京院那凄惨受伤的脸浮上了苦笑."可以的话,我想暂时保留这个步骤;暑气或伤口都可以忍耐,只有这种痛苦,实在很难"

  "我了解你的心情."

  "事实上,那个真是"

  "忍耐些,花京院."乔斯达让花京院坐下,从腰袋中取出小瓶的威士忌."现在正是眼睛能不能保住的关键啊!今天的痛苦就是明天的喜悦,是不是这麽说的?"

  哪一国的谚语啊,承太郎背向着花京院,把威士忌直接倒在眼皮的伤口上,粗糙地消毒.由文字的叙述可以了解花京院厌烦痛苦的心情.承太郎一面听着背後传来的花京院的呻吟声,一面将长到膝盖的长袍脱下.漫不经心地丢向波鲁那雷夫.

  "承太郎?"波鲁那雷夫以惊讶的表情看着承太郎.

  "闭嘴,穿上."承太郎不和气地回应.

  "我比你更能抵抗日晒."

  "不,但是"

  "还是用我的吧!抱歉,先前没有注意到你,波鲁那雷夫."治疗完花京院後,阿布德尔就开始脱下纯白的长袍.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开玩笑,并不是要勉强你们,不要当真"

  "少罗唆,真见外!"承太郎很烦似地叫着:"老子可是狠狠地考虑过後才这麽做的.有什麽不满的话,我就点火把它给烧了!"

  "承太郎"波鲁那雷夫没有再反驳什麽.静静地穿上承太郎的长袍.从那乾枯的身子里似乎不可能挤出来的眼泪好像快掉下来了,只好一直注视眼前的沙子

  沙漠真容易使人软弱呢!

  一行人想着想着就坐在沙上,轮流递喝着乔斯达递出来的水壶(流露着可疑眼光的伊奇是比人类更需要水份的.那是因为它有黑白相间厚厚的皮毛).不管是狗或人,要润湿像乾燥海棉一样的肉体的话,这种给水量未免太少了.但对乾透了的头脑来说,那一口水的却是魔法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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