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里很远的城市郊区医院,接受隔离、服药、打针、手术,外表也变得不像人不像鬼。”
“你说什么!?难道你也和优里一样被军方当成实验品吗?”
拉克薇尔露出了微笑。
“不是的。
当时我的确是绝望了,痛苦得只想一死以求解脱。
而且在同一所医院里和我一样的病患都陆续过世了,只有我一个人侥幸留得一命。
至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犯忌的记录都被封印了,连嘴上稍微提及都是种禁忌。即便我想说,但也实在不愿想起来。
总之这座城市就这样被埋没在历史里了,连个记录都没留下。
不过医院里那些逝世的病患倒是有好好安葬了,我也曾经去扫过墓。”
“那是怎么回……”
然后亚鲁诺四处张望了一下。
“是那回事吗?”
“没错,这里是座以军需产业为主的城市。
虽然没什么景观可言,但对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来说仍然是无可取代的家乡。
而有一天整座城市突然陷入了火海。
我的家人都死在我眼前,四方都被火海包围,根本就无处可逃。
当时虽然还是白天,但天空却一下子变得和晚上一样暗。
当时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在燃烧的市区里,有个高大的男人在狂吼着。
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懂那是真实的,或者是我的恶梦呢?
那时我年纪还小,而且意识不清,根本就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有清晰的记忆,已经是那场意外后在医院病床上躺了几个月后的事了。
我连要稍微动一下身体都办不到。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
差点就死在这里的我,被那辆车载到远方城市的医院里了。
虽然那会儿意识不清,但是背上还能感觉到列车的震动。”
拉克薇尔说的时候虽然神情淡然,但是身体却微微颤抖;显然这段回忆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可承受之重。
“拉克薇尔,我想握你的手。”
拉克薇尔轻轻点了点头,让亚鲁诺坐到她身边,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总是很冷呢。”
“从那天起就没有体温了。我的身体机能一直处于故障的状态……”
“但是现在关于灼伤的治疗……”
战争会促进科学进步。
而拖长的战争就容许进行各种尝试错误的实验,让外科治疗有长足的进步。
在这个世界只要能就医,包含灼伤在内的外伤几乎都能治愈。
“我受的灼伤十分严重。
我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失去了家人、头发和皮肤,而且连绵不断的痛楚让我不停地惨叫;那仿佛是我在自责为什么没有当场死掉,而且责备周围的人为什么不让我死。
当我失去意识时,我就会因为痛苦结束了、马上能在托尔杜卡之苑和家人重逢而高兴。
但是当我痛到醒过来时,我又会憎恨眼前看到的一切。
为了防止感染,我被关在无菌室里。
平常能看到的人不是医生,就是和我一样躺在病床上呻吟的病患们。
虽然医生们没人敢提我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看看身边那些同类也多少能想象得到。
我只能对着医生发泄这股没来由的愤怒,想求他们让我死。
而且我还暗自决定,身体能动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来了此残生。
……我和优里的不同,在于我还有可以撒娇的对象。
灼伤、骨折、内脏破裂,再加上这些伤势引发的各种并发症。
对被这些症状折磨得死去活来、一开口就只嚷着让我死的病患,医生也只能尽量能救则救,抱着他们加油打气,使尽浑身解数让他们尽可能地苟延残喘。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去世,那些既有的治疗法一点用都没有。
把全城烧得精光的火,好像不是单纯的火焰。
那也应该不是‘烧’,而是从根本彻底摧毁人体的每个细胞。而且只要一坏掉,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可是拉克薇尔你……”
“以颈部以上为荣的你,应该有机会看过女人的裸体吧?那么你看就知道了。我的身体……”
看到拉克薇尔站起来开始宽衣解带,亚鲁诺吓得连忙制止。
“不、不用让我看啦!我完全没有怀疑你的话啊!”
拉克薇尔露出了有点寂寞的表情。
“替我身体整形的的可是位名医哦。我觉得他做得很好呢……虽说似乎还不如我们先前在山路上遇见的那两个娃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