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带我到窗边去?”
“好好”这么回答着,我把轮椅推到了窗边。窗外并没有什么东西。向下看是医院的停车场,对面是没品的灰色大楼。夕阳下的街道,看起来比晚上更暗。不知道在那里看什么,祖母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外面。
我打开盒子,拿出布丁。打开盖子,插入勺子。
“给。”
“谢谢。”像小孩一样说着,祖母吃起了布丁。今天很好地拿着勺子,果然状态很好。
医生说是老年痴呆症。虽然是痴呆症的一种,有时手和脚会不听使唤。这好像是老年痴呆症的特征。
听说祖母经常发呆。但不是一直这样,大部分时间是像今天一样正常的,奇怪起来,有时候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喂,小天。”祖母说。
“什么”我这么想,小天应该是指我父亲——柳原天之介吧。
“窗户外面有点什么呢?”
窗户外的是夕阳下的天空、孤零零站着的几栋大楼,很煞风景的的景色。
“那栋楼的一层有卖自行车、那栋是连锁的酒店。”然后我说明了这里是医院,谈话又继续了下去。
“以前经常被外婆送。这附近有个体操俱乐部,我小学的时候参加过的。在那里好几次被外婆接送过。这家医院就在那个体操俱乐部附近哦。”
“体操,你以前很擅长的呢。”外婆很高兴地吃着布丁。拿着勺子的手有点危险。但是我来了、太好了,有点这么想。只是有点。我不想再心痛了。没有等她吃完,我说道:“那么,外婆,我先回去了。”
“再呆一会吧,我给你做卷寿司。”
“那样啊,恩,但是,差不多要回去学习了啊。”
“是吗,很幸苦呢。”伤心地低头。
“那么,就这样,再见。”嘴里喃喃地说着,我离开了房间。
直接回家的路上,那个麻烦的女人等在那里。
3
安静地站在玄关前的样子就像幽灵。低下的脸是青白色的,黑色的长发很浓密。
“从你父亲那里接到许可已经下来的通知了。”
女人压着声音。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给人这种感觉。不想在夜里、不,白天也不想碰到这种人。
但是这种人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得到复仇许可呢。还是说,正因为是这样的人,许可才下来的吗。
“在里面等我就可以了。”
“按过门铃了,可是没人回应。”说着,怨恨地看着我。
“啊。”我不禁放大声音。父亲叫她来,却没有等她。
“没办法,总之先进来吧。”
插入钥匙,打开门。
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赚的钱,这是间稍微有点华丽的独立房。直接来到客厅。请那个女人坐到在直销家具店买的三层沙发上。大部分的事务是我来做的,所以经常在这里跟客人谈话。虽然想说无所谓,但为了让客人看起来不会太糟,才让老爸买的。
“那么,请稍微等一下。”
我到父亲的房间,开始找文件。有一张复仇许可下达的信件。
“是这个吧。”连带信封一起交给她。
“那么,再确认一次委托内容。”我一边看着申请许可的文件,一边说。
“恩,诅咒的对象是山城素敌和高桥可爱两个人。两个人都是15岁。私立金刚石女子中学部的学生。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你的女儿设乐美嗔的遗书上。诅咒内容是咒杀对方。尽可能用残忍的方法杀掉对方。这这样没错吧。”
女人脸色阴暗的点头。
就是说,女儿因为被欺负而自杀了,想帮她报仇。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理解了(当然了),但是失去重要的人的悲伤,我是知道的。能够想象得到。所以当重要的人被杀了,会想要把凶手杀掉,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实际上如果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的话,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是因为是被欺负吧,总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微妙。
学校断言没有欺负同学的事件,虽然不认为那是事实。所以我跟这个女人一样,不相信学校的公开回复。实际上一定被欺负了吧。
但是,我不认为犯人是那种被杀了也可以的恶人。总觉得那样有点不对。
欺负事件就发生在我身边过。
现在的学校,混起来很容易。但是并不是大家的关系都很好。而是,某种意义上,大家都很疏离,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所谓的感觉。虽然关系不坏,但是也绝不好。总觉得很微妙。这种微妙的关系对于我来说正好。
但是中学的时候,有发生过欺负事件。虽然没有出现自杀者那么严重,但是的确有过欺负事件。
我看到了事件的全部。并不是我做了什么,如果要说整个事件里谁有错的话,然后,那个人不得不为这个罪过去死的话,那么包括我,当时所有的同班同学都该去死。
就是这么想着,不知道对错地这么想着。
“那个,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