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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姊崎老师注视着谷老师,一脸怜悯的样子。在她的注视下,谷老师别开了眼神,仿佛对方的目光很刺眼。
「其实我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我的发音不好……我们班又有很多归国子女……」
「你别这么说……不可以瞧不起自己喔。」
姊崎老师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不,这是真的……为什么我会当上老师呢?」
谷老师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出生在东北的一个乡下地方,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平凡地长大,进入平凡的高中就读,一如大多数的男生都憧憬当职棒选手一样,他也进了棒球社。然后就跟大多数的男生一样以甲子园为目标,但却从来没有踏上那片土壤,就这么平凡地结束了高中生涯。最后他糊里糊涂地选了教师这条路。可是,其实……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我,好想当个职棒选手……」
谷老师说。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哎呀?那不是很棒吗?」
「咦?」
惊讶的谷老师抬头看着姊崎老师。只见她温柔地说:
「因为有个没有办法实现的梦想,就表示你可以继续作梦啊。」
谷老师茫然地看着面带微笑的姊崎老师。
「啊,对了!」
彷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姊崎老师走近药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盘子,递给谷老师。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
「咦?」
那是——
「饼干……」
甜甜的香味,在保健室内散发开。
「我、我可以吃吗?」
「那当然。」
姊崎老师笑眯眯地说了。
小心翼翼地,谷老师将递到面前的饼干放入口中。
「这、这是?」
一阵电流窜过他的身体。
「……松果?」
他不由得看向姊崎老师。
「是啊,今天早上我在操场上发现了松果,所以就捡回来作成饼干。」
姊崎老师点点头说道。
一段青涩的回忆,骤然跃到谷老师的脑海里。
那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春天——
即将从高中毕业的我正推着脚踏车,走在浪花不停拍打的堤旁小道上。
「谷仔!」
听到叫声,我转过头去,气喘吁吁的百合仔就站在我身后。
「百合仔——怎么了?」
我看着百合仔说。
「谷、谷仔,你……你真的要去东京吗?」
百合仔用一副落寞的样子问我。
「啊,是啊……」
我看向地面。
「我……我有东西想交给你……」
百合仔将藏在身后的一个小包裹拿出来塞给我。
「咦?」
那是——
「这是我烤的饼干!里面加了松果喔!」
百合仔一脸害羞地大叫。
「百合仔……」
我的心里不由得暖了起来。
「谷仔……你,已经准备放弃棒球了吗?」
我们紧靠着彼此,坐在防波堤上。百合仔这么问着当时嘴里塞满松果饼干的我。
「唔,是啊……」
有点内疚的我别开了眼神。
「谷仔……」
百合仔一脸哀伤地看着我。
「不要放弃。」
「咦?」
谷老师惊讶地抬起头。
(奇怪?刚刚的声音是……?)
姊崎老师的脸就在他眼前不远处,她温柔地执起谷老师的手……
「不要放弃。」
……带着微笑,再度说了这句话。
肾上腺素流窜至整个身体,让谷老师的情绪隐隐沸腾。
(似曾相识)
在山的另一端,两个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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